March 1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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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olute wrongs?
[我最討厭大是大非]
「大是大非」，是不講道理的代名詞。
任何人當不想再跟你講理由的時候，他們就會說這題目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不容再討論下去了。當家長為流感恐慌時，他們不會理會顯示流感其實不比往年嚴重的真實數據。見到兩三個小朋友死了就大聲夾惡迫政府停課，沒有人會理每年都有人死於流感的事實。(當然還要多得傳媒從旁煽動，再讓李慧玲之流出師有名。)
當家長害怕有人侵犯自己的小朋友時，那些性罪犯就不配有人權了。
大家高呼「我們沒有其他方法」，但其實根本不願意去想其他方法。只要用最廉價的方式填補自己的恐懼。所以，到了「祖國神聖不可分割」的領土問題時，自然也是不用講理由的「大是大非」。
(呀……不知江澤民和俄國簽訂的邊界協議，這班愛國者怎麼看﹖)當Chris兄(/叔/伯
)只不過重申「領土非絕對」、「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類的「常識」，竟然被憤青(憤中﹖)指罵，大家儘可看看內容有多滑稽﹕1. 「說了一些中國人不應說的賣國言論……您認為西藏是獨立國家，便是賣國行為。」
(首先Chris早已入籍澳洲，無需效忠中國。再者在民主國家，就算認為國土某部分應該獨立，也只是政見有異，絕非叛國行為。民主國家只會懲罰以武力叛亂的人，Chris的言行顯然不符合賣國或叛國的定義。)
2. 「大是大非的事，是非黑即白的。强姦犯殺人犯也有其動機及苦衷，但卻絕對是錯。這些行為想一秒亦不能容。」
(簡直是突顯「大是大非」無理性的典型定義。
既然「殺人絕對是錯」，那麼中共如果殺了滋事藏民，又算不算「絕對是錯」、破壞民族友好團結的行徑﹖如果不是的話，那即是沒有「絕對是錯」的大是大非了。好一個自我推翻的陳述。)3. 「喝中國水長大的人，忘祖滅宗，自稱澳洲人」
(哈﹗如果是這樣的話，美國那批Anglo-Saxons全都是忘祖滅宗了。
又一個混淆國家認同和民族認同的示範。)4. 「西藏是中國的一部份，藏人是中華民族一員。西藏獨立對漢人及藏人也同樣是分裂祖國。」
(甚麼是中華民族﹖這概念純粹是「中國境內的民族，就是中華民族」。那麼說「藏人是中華民族一員」之不過是重複「西藏是中國一部分」的套套邏輯而已，並無任何支持作用。)
5. 「養育自己的父母親，如果有些地方不夠好，已改認別人為父母仍未夠，是否更要令其粉身碎骨才做對呢？」
(方某答﹕不知憑什麼說中國是西藏的父親，胡總生達賴出黎的嗎﹖頂多不過算兄弟。兄弟吵分家，當然不好﹔但就算真的分了家，算甚麼十惡不赦﹖)
6. 「中國版圖近百年都包括了西藏，正是我國不容爭辯「神聖不可分裂的領土」。」
(方某答﹕如果歸順幾百年就「神聖不可分裂」，我諗香港唔少人都覺得香港割讓給英國百幾二百年，應該列為大英帝國「神聖不可分裂」的一部分了。)
(又﹕中共既無神、亦無聖，中國何來神聖﹖中國大概變成「神聖中華帝國」了。)7. 「有人想傷你父母，你竟去幫忙，更從傷害父母者的角度說盡好話/歪理，怎說也是極之錯的。」
(Chris和在下的父母，沒有人姓中或姓共的。)
(又﹕如果你的父母是張子強，警察打傷了他，你也要去罵警方﹖)方某人評曰﹕
1. 名正言順唱反調，總好過一班手持外國護照高呼「愛中國」的分子。既不忠於歸化國，亦不忠於中國。
更好過一批，只看到自己大漢族中心利益，而不懂得尊重其他少數民族的人。這種人跟納粹黨有得比。2. 有自信的人，係唔怕人地唔埋堆的。
政治的界線無法分割人民，只有打打殺殺會撕裂人心。要有大唐之盛，先要有大唐之胸襟。
中國愛國憤青特別多，大概也是民族自卑心態未醫好的表現。又，ivyst推介的好文﹕http://blog.roodo.com/torrent/archives/571097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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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叫「大是大非」，就是恃之不講道理、抹殺人性的「是非」。
莫講那些十惡不赦的性罪犯，就是妓女，在「大是大非」面前同樣沒有同情。喜歡四處「管性」的明光社和一眾衛道者，
—有為妓女的人權發聲嗎﹖
—有譴責使用性暴力的人嗎﹖(當然不會，衛道者所施加的，不啻是另一種形式的「性暴力」。)
—有為被殺妓女祈禱嗎﹖
這些就不是「性」的一部分嗎﹖平日打壓妓女的警方，當然不能不追緝兇徒。
可是就連賣鳳樓廣告的網站，也明白妓女的憂慮而暫停服務。
是否就連這些靠妓女賺錢的人，也比那些自命衛道者有常識﹖有良心﹖﹗---
我寫這篇文，是因為有位網友，為我在Chris那邊聲援人家而讚曰「有膽識」。
如果香港已經變成一處「講真話」等於「有膽識」的地方，那就是我們的悲哀、自由香港的末日。
Comments (17)
謝方兄的聲援和引用。
「養育自己的父母親，如果有些地方不夠好，已改認別人為父母仍未夠，是否更要令其粉身碎骨才做對呢？」
他不是罵西藏，是罵我。
不過我只是「不反對西藏獨立」，又不是「主張中國各省獨立」，何來「令其粉身碎骨」之罪狀呢？
那段留言，可以給黃展驥或李天命教授，作為邏輯謬誤的文辦。
1) > 大家高呼「我們沒有其他方法」，但其實根本不願意去想其他方法。
好認同這句。同一件事，可以從不同的角度思考，但大部分人都好懶，不喜多角度思考 (肯思考已然很好)；又喜歡起哄，結果變成人云亦云。又，附和永遠比提議容易。
2) 關於因流感停課一事，據《信報》徐小姐的專欄，政府本屬意由校長自行決定，但校長卻以很難界定情況，把責任推回給政府......
3) 點解方老師啲輩份搞到咁混亂架~~~
對西藏問題，我找不到足夠的資料讓我定取態。
我看不到為甚麼西藏非獨立不可的理由，也看不透中國政府未調查先責達賴的原因底蘊。
就我個人看來，單認為藏獨沒有問題，其實跟堅持「領土完整」不過是錢幣之兩面。
我不認為一個地方有人嚷著要獨立便應該讓他們獨立，若如此，未免太兒嬉。
方兄、梁前輩﹐憤青是種情緒狀態綜合體﹐你們說道理恐怕難以說服情緒平靜的人﹐而不容易處理非人（集體）性質的情緒狀態。
對他們的話批評﹐越是平穩慢板越好處理﹐挑他們的語病恐怕只會沒完沒了。
更何況﹐憤青要剝削的是你們言談底下的身份自處權﹐壟斷「中國人」的形象和解釋。以方兄的對質而言﹐七成套路都是正中其下懷。
對於拒絕對話者的侵擾﹐不妨多指出他們閉固之處﹐分了個類以示意見不同﹐那就算了。
@chris - 那些中毒的人，總愛把玩「父母vs子民」、「沒有國哪有家」的比喻。
腦袋還活在二百年前的人，當然無法理解現代民主社會「沒有個人哪有國家」的邏輯。現代國家只是國民的代理和僕人，根本沒有稱父母的資格。
按照他們的邏輯，當年孔子周遊列國找明君實現他的王道理想，肯定亦是有如李馬田之流的「魯奸」。
@hystericireul - 如同Chris所言，他和我都沒說過「支持藏獨」(我甚至表明不希望如此)。我們只是不像憤青們隨便排除這選項而已。
我們並不認為獨立就是十惡不赦。就像當年美國獨立打生打死，但現在跟英國關係也很密切。
@chestnut_girl - 2. 很簡單，因為政府沒有「停課指引」。校長既沒有專業知識、亦沒有權威根據決定停不停課。停不停都百辭莫辯。
@fongyun - 是的，我看得到，你也有說過達賴的一國兩制方案是一個解決辦法。
我想說的是，一味指人大中國主義的同時，另一些高呼要藏獨的人，理據看來也不一定那麼理所當然。
@hystericireul -
藏獨的部份理據其實不太難揣摩﹐他們跟普羅中國人沒有共同的理想（不同黑人可以分享美國夢）﹐漢藏矛盾不能在中共的框架下輕易解決﹐藏人長期處於弱勢﹐搞不好更會使本身文化斷流。為了把持本身的理想﹐保護族人的尊嚴﹐維護文化空間﹐他們想到要靠建立國家。
只是在建立國家的過程中﹐無可避免地跟中國（主要指中共和大中國主義者）利益抵觸﹐無法以和平手段企求解決。
「理所當然」是不足以解決問題的﹐利益不相協﹐彼此也不願意只講「理」﹐講來講去都講不清﹐國家可不是在「理」底下產生之物。
我想到如今情境下﹐理所當然的就是打。
說不是打到大家都痛定思痛了﹐又可以講起理來。
(很久沒寫 blog ﹐剛才一下子寫了 2 篇也是講這回事)
大是大非這種空泛得套在那種情況都可以用的句子, 李天命已經拆解過不少這種似是而非的論斷。
中國這些糞青的行為實在令人擔憂。也可以從這裏窺探到現在中國這些糞青邏輯之混亂也。
@bencrox - 對啊我明白這一點。
但我無法估量究竟他們的文化是如何不能相容，以致到一個程度要以「獨立」來解決。單單的「不同文化」的話，那很多很多地區也先要獨立吧？
我想國家這個概念便必然包含某程度上「個體」的犧牲和磨合，然而該到哪一個程度便應統一，哪一個程度應該分，我完全找不到一個尺度。
@hope_season - 正是如此。我一向認為，憤青現象反映的國民問題，其實比一切藏獨疆獨台獨……都更嚴重。
在某些地方也提過，大家的國家概念是建基於血統？地域？文化？政治理念 / 制度？
大家的著眼點不同，自然差天動地。中國和西藏的文化、地理、血緣不同，但是否大部份人認為須要建立國家(即不同政治體系，不要x黨專政)？我看未必，觀乎「動亂」的規模不大(或被隱瞞)，而西藏人可能追求更多自由 / 公平經濟參選 / 減低外來文化衝突。在胡xx主理下，西藏的民間聲音減少了，反對聲音版打壓是事實，中國殖民的文化及經濟威脅又是另一問題，但藏獨的理據及民眾基礎卻很模糊。
如hystericireul，國民如接受「國家」觀念即有所磨合，即求同存異，在彼此尊重下，在一個可接受國家的制度及文化上一起生活，並擁護生活方式及國家制度。當然，要找一條底線不易，我想上述兩項較為核心價值。有時候，大中華、大一統的價值(相反亦然)根深柢固，變成了一元 / 終極價值，所謂大是大非，難免令人失去反思空間，有時甚至變了憤青，我校的憤佬亦不是，所以有時有d野不想討論，免傷和氣。
集體與個人的選擇、犧牲是一個不朽的課題，在提倡個人自由同時，我們有時是否要犧牲個人自由而去成全集體利益 / 決定的規則？西藏人想民選總統？想達賴統治？想改善生活？想保留文化？真的不清楚。但是，以暴力破壞及傷人去表達意見，又確是過火，於法不容。
尊達賴為國師（林忌方案），或尊達賴為中國君主（民運方案），都是解決方案，問題在於漢族沒有大英帝國那種經常借外族皇室為已用的傳統和胸襟。
@martinoei - 我覺得尊達賴為國師可以考慮，但問題不是漢族不漢族，而是，很難相信共黨會敢來這一套。
我在林忌那邊的回應﹕
「至於尊藏傳佛教為國教，其實不必，畢竟中國表面上也是個多宗教國家，不應該搞國教。
其實只要實施聯邦制或一國N制，藏人那部分以佛教為邦教/區教，由他去。」
Hi,第一次在你的blog 上留言.
個人反對西藏獨立.曾去過西藏一遍. 看到中共投入的資源,便會覺得如果西藏獨立,他們是很難獨自生存的. 好像烏克蘭,獨立後俄國諸多制肘, 光是不提供天然氣便可玩謝它!過去西藏是農奴社會, 一旦獨立, 是否有決心回到以往的落後?
不過,獨立/不獨立, 是否一國"大是大非"不容討論的問題? 加拿大為了魁北克獨立不獨立, 容讓它多次公投. 如果讓西藏人多點討論空間, 權衡利害,真正想脫離中共的人或為數不多.其實即使達賴,也沒要求西藏獨立呀. 他只是要求多點自治, 不打壓西藏文化而已.
看過衛報(Guardian)讀者論壇,跟內地憤青天壤之別. 我以為西方讀者很偏頗, 但人家至少肯以理性思考. 不過, 讀過內地讀者的留言, 會理解他們的偏執:中國過去一百年差不多淪為西方列強的殖民地, 為何你們只許周官放火?
這種邏輯,當然不能justify中共佔領西藏.人家做得不對, 不成為你可為非作歹的借口. 即使西藏在700年前已立為蒙古的版圖, 正如愛爾蘭在700年前已受英格蘭統治, 也不代表他們無權獨立.如果是這樣, 美利堅要歸為英國, 台灣, 早要回到荷蘭人的懷抱吧.(噢, 中國也是屬於蒙古人的嗎?)
@chris -
支持各省獨立的，是偉大的毛主席（洩露國家機密？）（見1920年毛著作）
@hope_season -
中國有很多憤青，這是肯定的，但可幸近年多了更多人識從其他方面去想。我們所說的大中國和大漢族憤青，其實不少是國家主義者，而非民族主義者，他們對漢族的認識也很模糊。
@anthony -
中華民族、中國文化這些概念非常虛偽，論文化同質，日本人韓國人比藏人更近於漢人。造成這種虛偽的原因，是近百年國人救亡重於啟蒙的思想橫行，造成學術與宣傳不分。學理上，中華民族此名詞不應存在。
@martinoei -
這樣不是辦法，我也不會接受。國史上，外族做最高層，那怕是精神人物時，都是中原最黑暗的時候。況且藏文化與中原文化相差甚大。不過，從民主角度而言，這些想法仍可討論。
@scrambledskull_lala -
西藏問題，從中國主體民族的利益去想，確實會得出反對其獨立的結論。但漢人不可捏造歷史，說西藏自古以來是中國一部分。從另一角度去看，西藏是否曾是中國版圖毫無意義，因為在20世紀前，國土不可從前代繼承（除篡位那些可能算），而西方的國家概念不可套用於中國。西藏曾是中原政權藩屬，但不是內服，而是時叛時服。1950年前，西藏受中原政權直接控制，只有蒙古人和1904年至1911年的滿州人。
既然領土不能繼承，西藏領土的獲取，不得不歸功於毛澤東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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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樓主文章：
１. 部分憤青沒有常識，所以會出現罵海外已放棄華籍的黃種人的怪事。如果白人入籍中國，他絕對有理由去反對美國，不效忠美國。
２. 同上述所言，憤青的特點是學術與宣傳截然不分，無話好說。
３. 讓討論李是否漢奸、疆藏問題回歸學術。中央政府的宣傳已夠多。
４. 中國一些人的民族亢奮是片面的。如罵日本人罵得很起勁，卻吹捧成吉思汗。罵西藏人，卻對蒙古入侵宋朝的問題集體失語。對憤青，要抱有同情之心。在大陸中學的歷史課和政治課，以及電視劇，灌輸給他們怎樣的價值觀？進一步可解釋為什麼他們和台灣人討論時，一定會變成罵戰；和香港人、澳門人和外國人亦然。
@ chairrex：無錯，余英時都講得好中，中華民族文化只可以在理想上尋找。
我好同意：近百年國人救亡重於啟蒙的思想。加上國家操控意識形態呢，自文革以來學術、政治宣傳何嘗分開？台灣都係la，學術強人淪為政治喉舌，好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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