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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r. Yukawa or: How I Learned to Stop Mumbling and Love the Panic

    [湯川博士,或﹕我如何學會停止嘮叨並愛上恐慌]

    (大人的不安—《女王的教室》插曲)(播放完畢)

    間中聽見有人說李慧玲是「政治八婆」。
    我不喜歡這種說法,一直不贊同用這種稱謂貶抑別人。

    不過看了今天的《AM730》,我不得不有點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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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政府屈服宣佈停課開始,她似乎就把自己當成拯救世人的先知。
    「多虧了我大聲疾呼,香港才避過一場疫潮」﹖(設計對白)

    姑勿論除了在下,還有其他醫生、從事公共衛生的網友,分別指出今次流感高峰期病患人數不特別多,停課是基於政治決定多於科學決定。
    而且周一嶽當時亦很清楚表示,停課是為了讓市民安心,而非因為疫情失控﹕

    「鑑於我們數據方面證實流感的數字持續並有少少輕微上升,我們知道流感通常都要數星期才完結,預計流感高峰期尚會持續數個星期;第二方面,我們也看到很多家長、學生和學校亦對此有憂慮。鑑於復活節假期快將開始,所以我們作一個決定,由明天開始,所有小學、特殊學校、幼稚園和及幼兒中心停課……
    我們第一方面要看科學的情況是怎樣。我相信市民是希望我們作一些果斷的措施,所以我現在不排除我們現在做的是為謹慎而做的,可能會令一些家長或學生不方便。但我覺得如果我們更加清晰地作這個決定,令學校消除憂心,亦令學校互相感染減低的話,這都是一個有效的措施。我可以說清楚,這個不是一個公共衛生的決定那麼簡單,而是有些看到民情而決定。」(顏色和粗體由本人加上,下同)

    再者,今天袁國勇教授發表的報告也跟預期一樣﹕病毒未見毒性加強的變種。
    所以我不知道究竟李慧玲憑甚麼以為自己是對的。

    今天衛生防護中心總監曾國輝醫生的說法,更清楚表達了政府的立場﹕

    衛生當局由始至終強調,本港流感疫情無異常,兒童流感併發症個案亦不是特別多,那麼當初決定全港小學及幼稚園停課,是否反應過敏?衛生防護中心未有正面回應,只解釋「從科學和普通市民的感覺去看,兩者未必完全一致」
    ……曾浩輝則表示,是否有停課需要,可從科學數據和市民本身感覺去看,而從數據上,今年小童流感入院個案不比往年特別高,病毒分析數字雖顯示本港處於流感高峰,但非「歷史高點」。
    不過,曾浩輝說從市民角度看,則可能會感到在學校有流感爆發,亦有小童因流感死亡,故市民覺得疫情嚴重而需要停課並不出奇……

    之所以要停課,根本就是因為包括李慧玲在內的傳媒,盲目誇大疫情帶動恐慌,聯手迫使政府在科學考量以外作決定。

    如果按照李慧玲的邏輯,香港年中也有些小童死於交通意外,「人命關天」,我們應該要求全港學生立即停止乘坐汽車(包括巴士/小巴/的士)回校。亦不應「行街」,免生意外。
    (你答我「年年都有人死於交通意外」﹖同理,「年年都有人死於流感」的,值得大驚小怪嗎﹖)

    「沙士」時我也不贊成停課(因為沒證據顯示沙士在學校擴散),不過那是前所未見的疫症,所以政府停課也值得諒解。
    可是在一個「一年四季都播傷風感冒藥廣告」的城市,竟然因為「流感高峰期」而停課,實在說不過去。(如果真的流感大爆發 pandemic、或學校有禽流感傳染,又另作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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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胡醫生提及的傳訊問題,又按照「李慧玲邏輯」,我甚至懷疑是否要全港校長強制進修流行病學。因為如果某些校長不是聽不明術語,就是斷章取義不解文意﹕(我希望不會是後者,畢竟貴為校長)

    校長﹕盲從指標慢十拍

    資助小學校長會主席張志鴻認為,教育局的參考指引只能供參考,校長必須視乎學校實際情況。他以所屬的油麻地天主教小學(海泓道)為例,校內有1000名學生,1%入院才停課,相等於10名學生,反應未免太過遲緩,「有4至5名學生入院已相當嚴重,怎會等到10個學生入院才停課﹖」

    教育局發給校長的信,分中學版小學版,但兩者差不多,我姑且引述中學版的﹕

    3.2 若學校裡因相同傳染病及類似的病徵而休病假的人數有上升趨勢或異常(即在同一班內有三位或以上的學生在短時間內相繼出現相類似的病徵),學校應即填妥隨函夾附的「懷疑學校/幼稚園內集體感染傳染病」呈報表格向衛生署中央呈報辦公室(CENO)呈報……以進行流行病學調查及防控措施。另把有關呈報表格副本送交所屬的區域教育服務處備存。

    4. 若個別學校有流感爆發的情況,本局會與衛生署就有關情況作出個案評估,以決定個別學校應否停課,例如考慮全校有流感徵狀的學生人數全校因流感入院的學生人數是否超過全校學生總人數百分之一、或有否學童有嚴重流感併發症而在醫院深切治療部留醫等。

    明明「1%入院」只不過是停課其中一個考慮因素,我真的不明白為何校長會理解為「1%入院停課」。

    (為方便教育界同工理解,試作「學能測驗」題一條﹕
    「你阿媽係女人」是否等於「只有你阿媽係女人」﹖)

    我擔心的倒不是「1%入院才停課」,而是擔心衛生署有沒有想過「同一班有三位或以上的學生短時間內相繼出現病徵」就呈報調查,究竟會收到多少報告﹖有沒有足夠的人手處理﹖
    警戒線不一定越低越好,就像警鐘一樣,over-sensitive 只會令人忽略真正的危險。
    當然,「同班三個或以上」已接近「10%」了,作為警戒線也許合理。我只怕衛生署資源不足而忽略了其他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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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生防護中心另外出版了一份較詳盡的「學校預防傳染病指引」,甚至竟然有個「學校應設立感染控制主任……負責統籌及監督傳染病預防及控制的執行情況」的建議。夠誇張的。(這是學校不是醫院喔 )
    如果真的要搞,我想若然不是副校長就是實權在手的高層吧﹖畢竟「感染控制」牽連甚大,非權臣任之不可。

    不過,我想除了上次的胡說八道外……

    我沒有讀流行病學,但倒覺得有一點學校可以留意的,就是請病假人數的趨勢
    如果請病假人數急速上升的話,要求停課也許是有理由的。亦可以比較往年同期的請假數字,就可以知道請假人數是否偏離常態。
    還有,究竟請病假的人是分散各級,還是集中於某些班﹖若是後者,校內可能有互相傳染﹔若是前者,當然也不能排除校內傳染,但亦可能是社區傳染來的,停課未必有幫助。
    最後還要留意,有沒有病情特別嚴重的學生(例如要住院)﹖他的同學有沒有發病﹖
    這些數據不需要等政府,學校管理層大可自行比較,也可以讓老師、家教會代表有參與決定的依據。

    似乎還可以為即將被任命的「感染控制主任」提供一些個人看法。

    趨勢的分析﹕
    1. 最簡單的,自然是看每一天的相對變化,就像股市一樣。但病假人數就跟股市一樣,「可升可跌」。所以要有一條基準作比較用。
    2. 「基準」即學校長期(一年或以上)的平均病假人數。根據高人表示,幼稚園的全學平均大概是3%。我猜中小學生比幼稚園學生少病痛,所以應該低一點。(所以才有1%的警戒線﹖在下胡說的)
    3. 但既然是「平均」,即是正常也會有時「高於平均」的,所以警戒線應該高一點(+1%???)。例如基準線是1%的話,如果請病假人數是1.1%,也許是正常的,但如果是2%則可能有異。
    4. 流感和很多疾病都有高峰期的,所以年中請病假人數說不定也有波動。如果正常波動已經很大的話,則有可能因為自然波動而引起恐慌。所以應該考慮「季節基準」或「浮動基準」。
    5. 「季節基準」即是比較現在和上季同期的情況,如果情況差不多,應該是正常的。
    「浮動基準」即不只看今天,加上「移動平均線」作比較,更能看出趨勢。我不相信有校長主任不買股票的,所以應該不用解釋了。
    但如果學股票看「50天平均線」,似乎太長了 。所以我認為用「5天平均線」看一周情況和「30天平均線」看一個月比較好。
    6. 亦即是說,學校應該把以往全年的病假數字化為圖表,以「5天/30天平均線」作為「季節基準」。然後就可以比較現時病假數字與以往相比,是否超出正常狀況。

    同樣一句﹕我不是讀流行病學的,以上純屬個人胡說八道。(或許不比李慧玲好多少 )
    (嚴格而言,如果要看趨勢是否明顯超出正常狀況,我想應該還要做 test 看 P-value 之類的參數。不過這些對沒有統計學底子的行政人員而言,似乎太困難了。)

  • chain letter

    [連鎖信]

    方某不是智者,不過也算「謠言終結者」,因為謠言到我耳中通常不會再傳出去。

    似是而非我聲稱太多,今天剛收到一位課程同學傳來的信。並非針對她,只想順便針砭一下這些無聊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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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週是世界好友週(是啥﹖),如果你願意,請把這條信息發給你所有的好朋友,也包括我。看有多少人會回發給你。<----(「善性」連鎖信典型說辭,「惡性」的就會恐嚇你了)

    當大部分人都在關注你飛得高不高時,只有少部分人關心你飛得累不累--這就是友情,再忙也要照顧好自己,朋友雖不常聯系卻一直惦念,天涼記得多穿衣!世界好友週快樂!<----(有如病毒的蛋白質外殼)

    少喝奶茶,<----(只聽過茶的鞣酸會阻礙奶鈣質吸收,但沒有人一天喝很多奶茶罷﹖)
    不吃剛烤的面包,<----(怕「熱氣」﹖)
    遠離充電電源;<----(又是「電磁波致癌」之論﹖)
    白天多喝水,晚上少喝;<----(廢話,下同)
    一天 不喝多于兩杯咖啡,
    少吃油多的食物;
    最佳睡眠為晚上十點至早上六點;
    晚上 五點後少吃大餐,<----(晚餐怎麼辦﹖)
    每天喝酒不超過一杯;
    不用冷水服膠囊,<----(儘管我同意喝暖水較健康,但用冷水也沒甚麼大不了)
    睡前半小時服藥忌立刻躺下。<----(怕暴斃嗎﹖)
    睡眠不足八小時人會變笨,<----(那個一天只睡四小時,叫拿破崙的傢伙一定是笨蛋)
    有午睡習慣的人不易老。<----(難怪香港人口老化越來越嚴重)
    手機電池剩一格時不要打電話,剩一格時輻射是平時的一千倍,<----(好驚呀﹗我部電話從來只得一格架﹗)
    還要記得用> 左耳接電話,用右耳會直接傷害到大腦*。<----(我仲以為係左耳入右耳出添﹗)

    看到了就轉發給每一個你珍惜的朋友!<----(謝謝,當我沒朋友好了)

  • what is panic

    本來正在寫一篇討論演化和社會問題的文,但見到這篇專欄,我想這更值得立即討論。
    世澤兄對李慧玲的批評,我姑且不理。亦不理已有網友指出今年流感高峰期暫時看來並不特別。但見到這篇文章,我真驚覺原來恐慌到這個地步。
    (附註我見)

    2008/3/12 AM730 左右大局 李慧玲
    〈今日開始放假〉

    甚麼叫民間智慧﹖聽眾林太昨日打電話到我們電台烽煙節目﹕「我朋友丈夫是伊利沙伯醫院醫生,他們已不讓小朋友上學,也建議我的小朋友暫時停課。沙士的時候他們都有同樣建議」。

    (1. 不知那位是哪個部門的醫生﹖如果每次流感高峰期都要停課,他的小朋友似乎真的很「安全」。我想他父親從醫院帶回家的病菌,肯定多於他們從學校接觸到的,似乎他首先應該停工。)
    (2. 又,姑作備註﹕「肥肥害死翁美玲」的傳聞,也是「我的某某」或「我的某某的某某」傳來的。)

    另一位聽眾李太說﹕「我囡囡就讀名校,正值考試,班內已有五位同學及一位老師請假。雖然家長都緊張成績,但子女健康更重要。」

    (那五人是請病假還是家長不敢讓他們上學﹖既然是流感高峰期,有幾個同學病了很出奇嗎﹖她囡囡一班有多少人﹖以四十人計算五人也不過是十幾巴仙而已。
    當然,我不是說健康不重要,病了當然應該請假。可是感冒季節辦公室有一成人病了,我相信任何一個白領都見過吧﹖分別只是打工仔通常不敢請病假而已。
    至於老師病,一向都是「不重要」的啦。)

    在深水埗任教的陳老師說,3月份每天都有約20名學生感染,情況嚴重是她執教鞭十多年未見過的。她認為政府應果斷地全面停課。而在元朗一小學任教的馬sir更投訴﹕「學校已有40多位學生受感染,希望尋求衛生防護中心協助,決定是否需要停課,但中心將個波交回學校,叫學校自己決定﹗」

    (我倒大膽假設,陳老師執教鞭十多年來,從來沒留意過請病假的人數—至少在沙士之前。全校有20個學生請病假並不算很多。沒縮班的話,莫說20人,連馬sir見到的40多人,連全校學生的10%也沒有。我選擇了一所朗屏村的普通小學,他們有804人,即是說40多人只是5%而已。二十個人有一個病了,算多嗎﹖如果每人只請一兩天輕微病假,然後回校的話,其實多了人請病假也不算嚴重,這只是跟平常一樣的感冒傳染。)
    (至於衛生防護中心,我想實在很難要求他們停課。如果資源多一點,倒可以調查一下校內有沒有感染鏈,如果有的話可以請某些班別先放假打斷之。但全校停課似乎誇張了一點。當然,如果停課不需要科學理由,只為了大家心安的話,那就無話可說。因應感冒季節,一年大可以停幾次。)

    想不到經歷過沙士教訓,政府反應仍然慢半拍。據聞有政府高層甚至在早禱會投訴傳媒小題大做﹗如果高官有小朋友,就知道為甚麼大家寧願小題大做都不可以讓小朋友冒險。何況,近期爆發的流感潮,既奪命又神秘兼罕有地大規模,3大因素俱備怎會是小題大做﹖

    (為何「罕有地大規模」,恐怕真的是因為「傳媒小題大做」。看到那些聽眾的說話就知道甚麼是小題大做了。更不要說看數據根本沒有「大規模」這回事。)
    (奪命﹖今天才知道流感會死人的麼﹖每年都有人死於流感,只是你們不報導。)
    (又,就是因為「不可以讓小朋友冒險」的「滴露理論」(殺晒d菌),所以他們的身體才差、心理又不堪一擊。因為長輩都擋在前面為他們製造「很天真很傻」的「純潔」、「乾淨」環境。這點刁民向有針砭,在此不論。)

    反而,為課程進度為面子堅持不肯全面停課,才是小題大做。政府應該宣布所有學校提早放復活假,今日,馬上。

    我開始明白,為何「性罪犯資料庫」會變成「我們沒有其他方法」的唯一方法。因為恐懼一來,理性果然沒有力量。
    我害怕、我恐懼,我想不到其他方法預防感冒了,所以要停課。

    自從沙士後,還有人會「為了面子」﹖「周一鑊」不怕被人轟下台﹖
    為課程進度﹖我想李慧玲不知道,現在已是「暑假不像放假」的年代。要補課一點不難,頂多苦了老師,校長不會怕停課的。(反正現在老師再懶也不敢反對停課的,是嗎﹖)

    問題是,究竟傳染情況是否嚴重到要全港停課才足以阻止的地步﹖這點倒真的要衛生防護中心幫忙解釋一下。
    但我相信因應個別學校感染情況,個別學校停課比全面停課更有針對性。(這道理很簡單,因為不同學校之間通常沒交集。個別學校就算有傳染鏈,都不會影響其他學校。所以只要這所學校停了課,就可以打斷傳染鏈了,不需要牽連其他。)

    我沒有讀流行病學,但倒覺得有一點學校可以留意的,就是請病假人數的趨勢
    如果請病假人數急速上升的話,要求停課也許是有理由的。亦可以比較往年同期的請假數字,就可以知道請假人數是否偏離常態。
    還有,究竟請病假的人是分散各級,還是集中於某些班﹖若是後者,校內可能有互相傳染﹔若是前者,當然也不能排除校內傳染,但亦可能是社區傳染來的,停課未必有幫助。
    最後還要留意,有沒有病情特別嚴重的學生(例如要住院)﹖他的同學有沒有發病﹖
    這些數據不需要等政府,學校管理層大可自行比較,也可以讓老師、家教會代表有參與決定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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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22:39 剛剛電視上周一嶽宣佈,明日起全港小學停課。李慧玲應該很高興,他們勝利了。

    但我不高興,因為這證明了政府果然是民粹的。任何要求,只要憂慮、恐慌、要求的人夠多,就算沒有足夠的科學基礎和論證,政府都會就範。

    不說別的,我負責教的三個「半班」,這兩個星期都不覺得出席人數有不尋常減少(一兩個請假並不出奇)。我在午飯時也沒聽見老師表示有很多學生病了。我平時在圖書館見到的學生也照常出現,助理調查不當值的人還是「無心裝載」而非請了病假。(倒是從簽到簿見到老師請病假的人數似乎比平時略多了,但正如先前所說,流感高峰期多了人病是正常的。)

    幸好中學不停課,否則我會覺得很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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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醫生們的說法

    肥醫生—流感高峰期的自我保護恐慌是不變的對手醫療信息傳意
    星屑—流感社會中的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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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補﹕兩段回應

    1. 庫大那邊的專業人士表示,香港幼稚園的平均缺席率基線是3%左右,流感高峰期約6%。如果全港平均10%缺席率是前所未見。(不過我認為,大叫10%那些是higher end,估計全港平均時應該把大部分沒出聲、較少學生請病假的學校包括在內。全港平均一定低於10%。)

    2. 在課堂上提起「學校之間沒有交集」的說法,學生反駁﹕你唔俾兩兄弟讀兩間學校呀﹖﹗
    這質疑也合理,上學繁忙時間的接觸亦似乎可算交集之一。但這樣傳染的機率應該比在校內早晚相見的低。始終,不同學校之間可能的病毒交流,比學校內的交流是天壤之別。

  • Statutory Medical Examination in Occupational Health

    做功課,為了討論 information management,整理了工作上的需要。後來才發現原來還要「討論」其他工作環境。
    根本沒有跟其他人討論,當然沒有其他工作環境可以說。於是唯有「翻賬」,討論自己以前的工作。

    重翻以前工作的檔案,我之前份工都幾有趣的。因為冇邊份工可以咁自由。(雖然也沒甚麼前途可言)
    不知老闆為何請我,原因之一大概是因為我讀過生命科學,比較容易跟進他做的研究。

    組長﹕(拿著中三bio試卷)「45分鐘要做晒成份卷呀,你做唔做得晒﹖實做唔晒啦﹗」
    方某﹕「我做唔晒﹖﹗你知唔知我大學讀乜架﹖」
    組長﹕「你讀乜﹖……你唔係讀中文系架咩﹖你本書有一頁咁寫既。」
    方某﹕「敢情你只見到封面內頁寫著『中文大學』…… 」

    但最後我變成「樣樣做一點」,由資料搜集到整理資料、翻譯報告、檔案分類、實地研究……甚麼都沾一點邊。(不可否認,蜻蜓點水頗符合在下的思考行事方式)

    其中一項主要工作,是為老闆收集有關身體檢查的法律資料。這是職安局資助的計劃,據聞在下的部分人工也要靠這筆資助。(當教授的生涯就是不斷提計劃申請資助,然後僱人幫他做事)
    當然,老闆搞的是醫學(儘管職業衛生也跟法律有點關係),我也不是讀法律的。
    (來源)
    老闆本來只是向外國同行發問卷問資料,然後叫我再找點補充。但我找了很多資料,不單補充了問卷的資料,而且還有很多老闆本來沒想過要的東西(例如兩大法系的比較、Roben's report、歐美國家的討論等),令他相當驚喜。我還為內文準備了圖表。

    這還是我第一次把整份文件中譯(不計自己的文章),因為老闆是「英文人」(醫生皆如此),所以他寫了英文報告後就讓我譯成中文。幸好這份報告是我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寫的,明白思路譯起來就比較方便。

    這份報告很技術性(technical),而且也許受我所找的資料偏向影響,看來像講法律多於講醫學。有興趣的不妨一看﹕
    法定身體檢查與職業衛生 / Statutory Medical Examination in Occupational Health

  • magazine 200802b

    [上期注意(2008/02)(二)]

    介紹上月某些未介紹但值得留意的雜誌內容。

    《選擇》2008年2月號

    那篇「消耗消費和文化消費」,我決定跟上次介紹明報月刊李銳〈日本的隱私〉一起影印給學生閱讀。可以藉以反思香港的「文化保育旅遊」問題。
    究竟人家來香港想看甚麼﹖難道是處處都有的高樓大廈,和沒有生活味道的「偽民俗」古蹟嗎﹖

    《國家地理》2008年2月號

    最值得留意的文章其實是「旱衛大西部」。美國西部的潮濕時代已經結束,但水越來越少的時候,人口卻越來越多。沿河七個州在潮濕年代制訂的水資源分配規則受衝擊,勢將重新審視。
    面臨乾旱的不只美國西部,還有中國。難道我們就像雪災時特首只顧肉食供應一樣,當內地同胞沒水喝的時候,還攤開雙手向「阿爺」乞求水頭充足,好讓我們可以繼續揮霍嗎﹖
    新加坡為了捍衛獨立而大幅應用再生水,我們縱然不搞港獨,但為了不要成為包袱,還是在節約用水和回收廢水多下功夫,才是長遠之道。(當然,這不是說內地不需要為節約用水而努力。但香港社會富裕、人口集中、技術先進,自當帶頭示範。)
    本來打算為學生印這篇文章,但頁數較多,而且整篇談美國,恐怕他們悟不出箇中道理。畫公仔要畫腸,實在是太沒趣了。

    另外,這篇文章一開始,就有段頗有「哲味」的話﹕

    「樹就像人一樣,若是養尊處優慣了,就會變得懶散。年輪科學家用這樣的字眼來描述生長在科羅拉多河谷底的樹,它們的根可吸取潮溼土壤裡的豐富水源。這些懶散的樹對於了解氣候史並無多大用處,因為即使是在乾燥的年頭,它們仍會形成寬厚的新年輪。若想找到能像河流一樣感應氣候脈動、年輪會如河流般年年出現寬窄變化的樹,科學家必須爬到河谷上方陡峭的岩石坡,尋找那種長滿節瘤、伐木工人不屑一顧的醜樹。不知什麼原因,這些「敏感」的樹似乎比那些懶散的樹活得久。「有時候,好東西太多並非好事。」戴夫‧米科說。」

    如果是中國人,一定會想起上次提到的那句「直木先伐,甘泉先竭」吧﹖

    封面故事「黑法老」,介紹了一個大家一向沒留意,黑人統治埃及的故事。
    (給學生的註﹕埃及的人皮膚雖然較深,但還不是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人的那種黑。在《槍炮、病菌與鋼鐵》裡,甚至把埃及人都稱為「白人」,當然這只是相對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人而言。)

    墨西哥南部邊界,情況就如美國和墨西哥的邊界,墨西哥人看這些中美洲鄰居,亦如美國人看墨西哥一樣。頗像紅樓夢的「奴才之下還有奴才」。

    奧之細道」是松尾芭蕉俳句集。老實說我不懂得看。論俳句我只會想起小丸子爺爺……

    《科學人》2008年2月號

    對我而言,最重要的篇章不是封面專題,而是〈飲水加氟的公衛爭議〉。氟不是越多越好,這點倒是早就知道的,但近來研究認為氟的影響遠比舊時所知的多。值得重新詳細調查。
    不過,這不等於我附和某些強烈反對科技應用的團體(反加氟有之,反疫苗有之,反基因改造有之,反電纜亦有之……)。正如我一向強調的毒理學,「加氟」本身有益有害,端視乎「量」。食水加氟的量本身不足以引起健康問題(另外某些地方天然水含氟已經過多,這是後話),但因為大家知道「加氟防蛀牙」,所以處處加氟,於是來自口腔用品、食水、食物飲料的氟加起來,卻有可能過量。(不說其他,在下的牙齒也好像有輕微氟斑。)
    我們應該做的,不是以此作理由,斷然反對食水加氟,而是應該立即調查市民的氟攝取量,看看市民過量吸收氟的風險。並研究為口腔用品和飲食加氟量制訂限制,以免市民不知不覺攝入過多的氟。在蛀牙不嚴重的地方,食水加氟得益不大,可以考慮取消(對於較易蛀牙的個別人士,可以提醒他們多用含氟口腔產品)﹔在蛀牙很普遍而嚴重的地方,顯然值得在食水加氟,以阻止蛀牙流行。
    但就正如衛道者一樣,不顧條件高呼「支持」或「反對」永遠是最容易的,只是這不會是正確的方式。

    這故事教訓大家,再好的東西都不會「不嫌多」。
    西方人不知道中國人「過猶不及」的道理,尤可原諒。但現在似乎連中國人自己也不了解這道理,反應過度,在香港常常可見。
    (另外正在讀一本書,也提及鐵質過多會增加受感染機會。但科學家和政府還是想繼續在食物中加鐵,只為了對付缺鐵性貧血。這樣的做法未免太欠缺針對性了。)

    封面專題〈太陽能,美國夢〉(見英文版)介紹一個以2050年供應全美七成電力為目標的計劃。一個妙想天開的計劃,問題在於政客和公眾的接受程度。投資再生能源,其實能讓美國減少對外能源依賴,變相省下大量軍費。當然,在戰略角度而言,美國政府會認為多付軍費來維持霸權,好過自給自足但削弱國外影響力。
    隨後的〈台灣如何利用太陽能發電〉討論了台灣利用太陽能的難處,跟香港情況相近。任何人口太密集的地方,都很難靠再生能源滿足需求(因為再生能源按面積計產生的能量通常比不上化石能源)。對於整個中國而言,難處相若。儘管中國有大西北的無人地帶和沙漠,跟美國西南部沙漠緯度相若,但接收到的太陽能未必一樣(因為中國大陸的污染和沙塵暴實在嚴重)。
    如果不是這些文章太多「技術」內容的話,我會影印給學生看的。

    另一專題〈人道救援也可以很科學〉,討論科學工具(包括各種科技和社會科學產品)在救援現象的應用。有別於我們以往對人道救援的認識(只是向難民派食物和看病),先進科技對人道救援有很大幫助,而且社會科學的工具亦可以協助救援組織評估效果,持續改進。反對「冷血」科學的人,應該看看科學的熾熱心腸。
    但更有趣的,恐怕是另一篇章〈慈濟.人道救援的台灣品牌〉,介紹慈濟的工作模式。我想某些當「回教徒是野蠻人」的基督徒,應該看看這段﹕

    「經過多年耕耘,慈濟逐漸打開國際名聲。……印尼紅溪河和習經院的例子,被提報至聯合國成為緊急救援到長期照護的典範。……印尼國防部簽下約定,未來有任何急難都將派遣非作戰部隊,做為慈濟後勤單位。……曾是激進教義、信奉真主阿拉的印尼習經院院長,將證嚴照片和《可蘭經》高掛在院中。」

    需知道,回教徒是反對崇拜偶像的。在中東的話,連繪畫中的穆罕默德也沒有臉孔。試想回教徒願意把一個佛教徒的照片掛起來,縱然不算崇拜,也表達了一種很重大的敬意。為何回教徒願意尊重證嚴法師,當然是因為證嚴和慈濟願意尊重別人的信仰。因為佛教對回教不造成壓迫感,所以回教徒也尊敬協助他們的佛教徒。
    忘了在哪裡聽過也有台灣人對證嚴法師有微言。但這不應該影響基督徒的借鑑。

    〈人聲天籟的物理學〉(見英文版)討論人體發聲的機制。事實上我對裡面說的「惰性阻抗 / inertive reactance」也不大了了,著實無法把裡面的討論轉變成日常應用(這大概就是作者可以靠教唱歌賺錢的道理)。不過我倒是一向認為﹕全香港的教育課程都應該把「聲帶運用」列入必修課。不知他們為何沒有這樣做。任何課程和教育心理學的認識,也未必比得上保養「架生」那麼重要。
    除了某些天生有大嗓子的人,大部分老師都應該可以從聲學訓練中獲益。(教育局有沒有打算開培養課程﹖待我讀完碩士後必定參加。)

    台灣人介紹的史丹福大學SCIL的〈教室2.0〉,可以讓教育界中人看看,科技和課室設計如何配合互動學習。這當然不單是在課室裡放電腦和投映器了。

    《軍事家》2008年2月號

    這次的焦點是潛艇,無論是中國潛艇頻密進出第一島鏈還是亞洲潛艇購置潮,都反映了隨著經濟改善,令原來落後的周邊國家意圖加強控制海洋的角力。
    馬漢的幽靈還在。

    比較吸引我注意的,自然是關於新加坡的報道。這次的戰車報道末尾頗堪玩味﹕

    「早先台灣外交部長陳唐山批判星國捧中國「LP」,稱呼其為「鼻屎」小國。實際上星國對台灣的關係可以說仁至義盡,即便對岸開出更優渥的條件企圖影響星國改至海南島為星國部隊演訓基地亦不為所動,始終對台灣不離不棄。對於目前心態保守、思想僵化的台灣陸軍來說,星國的「星光部隊」在台灣演訓一向都是台灣對外接觸的窗口,部隊亦自與星光部隊一同實兵對抗的過程中獲得不少經驗,甚至對於部份歐洲新式設備、武器取得亦需仰賴星國,台灣海軍的波佛斯(Bofors)350與600PX系列40公厘快炮、聯勤202廠的T-92快炮皆為經星方之手才得以輸入台灣,政客尖酸刻薄的政治語言對於現有外交困境只會雪上加霜絲毫沒有助益。」

    星加坡的取向很易理解,畢竟李光耀防了那麼多年,「主要就是防左(共)」。忌憚共產黨如此,當然不可能把軍隊送到大陸訓練,一起訓練豈不是讓你有更多機會滲透﹖雖說馬共早就投降、中共也放棄鼓動東南亞華橋支持革命,但表面上的放棄不等於放棄暗裡滲透。
    星加坡在八九十年代也曾經拘留一批「共黨間諜」,被大家視為壓制異見人士的藉口。藉口也許真的是藉口,但也反映了星加坡政府對共產黨的敏感度。
    台灣和星加坡畢竟都是反共的,而且台灣對星加坡又沒有野心。而且大家同樣面對大國威脅,自然容易合作一點。但作者所說,對台灣也是的論。

    台灣的海軍陸戰隊,首次有女蛙兵。儘管男女平等亦不出奇,但總覺得有點可惜。
    看看那張合照,還是海軍陸戰隊的女士官(非蛙人)比較可愛一點。

  • magazine 200802

    [今期注意(2008/02)]

    免得忘記,決定先寫。
    《明報月刊》2008年2月號

    (A) 先與于丹教授商榷。本期有一篇她在香港談經典的講稿。

    1. 「真正的覺悟,不是向外看見大千世界,而是向內看見自己的內心願望。」
    某程度上我同意這句話,但我也認為如果沒有外在相對的參照,也就看不清楚自己的內心。
    否則正氣歌怎麼說「時窮節乃見」﹖
    因為不到外在逼迫的時候,你未必清楚自己最重視的是甚麼。所以,「向外看見大千世界」絕對有助於「向內看見自己的內心願望」。只是前者不是後者的充分條件而已。

    2. 「說起父母愛孩子,似乎是本能,那麼孩子愛父母,為什麼就變成「美德」呢﹖為什麼從來不提倡父母要愛孩子呢﹖」
    不知是否應該說「人心不古」。我想如果她讀過近來的香港報章(不是說集體瘋狂偷窺的這十幾天),也許會收回這句話。
    儘管是本能,但總有些例外。正如總有些人會「性無能」一樣。

    (B) 李銳先生寫了篇〈日本的隱私〉,介紹日本平民生活一面,值得一讀。
    同樣地,朱翁朱維德在明月連載香港舊風貌,現在已難得一見。
    黃永玉先生的幾幅「鼠畫」,亦十分幽默有趣。

    (C) Gideon Rachman的〈政治權力的誘惑和刺激〉,道出了為何人喜歡弄權。不過,要死的不是他,當權者當然說得輕易吧﹖
    劉銳紹的〈不知嫁到誰家的新娘〉再提出了一個網上不斷被提出的問題﹕泛民為何沒勇氣和謀略跟政府拚下去﹖他們真的相信「堅持二零一二」就是最好的回應﹖

    (D)〈中醫走向全世界〉這篇文,迷信或盲目反對中醫的人都該看。

    「雖然如今在國內已不流行使用針灸為外科手術作麻醉了,但在興旺研究的那些年,知道了針灸醫病的原理在於神經系統對外來刺激的反射作用。這一發現否定了原有的經絡學說,也否定了需要用太多穴道的針灸法,並加快了電針的採用。
    外國的西醫曾認為針灸可以止痛是因為引發大腦中產生了較多的腦嗎啡。近幾年,又有人否定了這種學說,卻確定了針灸可緩解下部背痛、膝關節炎痛和某些無實質病變引致的頭痛,又可防治孕吐以及抗癌藥和作手術引起的噁心嘔吐——雖然他們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針灸真正的作用決不會如此狹窄。」

    「主流的傳統中醫醫術是服用中藥。據說服用中藥的外國人也逐漸增多。雖然各地都有中藥店,店中又都有中醫駐診,但遠不如針灸那麼盛行。有在英美執西醫行醫的中國醫生說,中國古醫反科學的陰陽五行臟腑經絡的基本理論,再加複雜錯綜混合起來的草藥,絕對不是任何外國的西醫所能理解的,而且很不方便服用。
    十幾年前,在英國盛傳中藥能迅速有效治療久病不癒的慢性濕疹類皮膚病。這種病,原可由西醫採用類固醇治療,但多副作用。某權威的英文醫學期刊登載了以中藥迅速治癒慢性濕疹的報道,引起眾多濕疹患者看中醫服中藥治病。後來,經某醫院西醫研究,中醫所用之特別注明不含類固醇、售價極高的口服及外用藥物大都含有大量具有惡性副作用的類固醇地塞米松。」

    盲目反對中醫的人不對,因為不科學不等於沒用。舉個例﹕就算誇張如巫醫,他用的藥也有一些是有實效的。
    迷信中醫的人也不對,因為有用不等於科學。同一例﹕就算巫醫的藥有用,也不代表你病就是鬼上身。
    形而上就形而上,勉強牽附,只會真的變成偽科學。就像上述那些滲了西藥的「中藥」一樣,只會變成偽藥劣藥。
    我支持中醫按自己的哲學繼續研究。但科學家還是要老老實實地,逐步解開中醫學的面紗,看看它那套「原理」,究竟是否能夠轉化為現代科學。又或者,我們能否從一個符合科學架構的角度去理解中醫。中醫學能達給科學的,應該跟科學能達給中醫學的一樣多。

    我跟老媽、跟很多人辯過「white lies」(善意的謊言)是好還是不好。
    很高興見到楊瑒的〈給《集結號》唱反調〉﹕

    「……都像谷子地一樣,初衷是好的……,但是即使是稍微地「美化」和「英雄化」,不免成為篡改歷史的另一種行徑。」

    (E)「葛福臨佈道會」引起的反響中,我忘了是哪位朋友批評,沒有教會提起今年是傳教士馬禮遜來華二百周年紀念。
    今期就有一篇〈中國近代報業的前導—紀念馬禮遜來華傳道〉。不過寫的人不是宗教人士,而是中新社舊人。

    (F) 看著容若先生的〈排斥方言錯在何處〉,令我想起現在齊齊用普通話教中文的風潮。
    如果用普通話可以寫好中文,那麼中國文學最好的豈非都是北京人﹖
    你試試拿一張中國近現代文學家名單,看看有幾個「他來自北京」﹖

    (G) 最後,罵人。
    《明報月刊》匯集了各方人物,當然不同派系都有。有一位「香港作家聯會創會會長」曾敏之不時供稿,為文一向讓我覺得「刷大陸鞋」,覺得很不屑。
    當然,儘管品味不高,刷鞋亦無不可。但刷鞋刷得不顧事實則不可。
    今期的〈禍福話長江〉竟然有﹕

    1. 「莊子《山水篇》中懍然提出警告﹕「直木先伐,甘井先竭」,其意是濫伐森林,會導致開鑿小井也會水源枯竭的。因此水土保持的深遠意義,連莊子也「以小喻大」載於著述了。」

    這實在太杜正勝了。在下少讀老莊,但也知道莊子愛說「無用之用」吧,這句話分明就是字面直解(直木先於曲木被伐,水甘的井先被人淘光),說做人不應該太突出,太「有用」沒好處。
    你要重新演繹,並無不可。不過用不著把那當成莊子自己的意思吧。

    (給不知道「杜正勝」典故的註﹕杜正勝就是台灣一個很愛舊句新演、亂改成語的教育部長。)

    2. 更恐怖的是,這位曾先生聲稱﹕
    「有專家指出,美國的密西西比河也曾受過污染的巨害,多方攻治效果不彰,迫得沿河採取軍事管治,終於戰勝了污染。看來,我們對長江不論是污染、破壞自然生態,也應立法採取軍事管治才可能保衛母親河的純潔,造福於民,利在國家。」

    不知那專家是誰,恐怕連內地文聯的作家也舉不出這一招。對付賊人要嚴打、違反主旋律的言論要「和諧」掉,連對付污染也要出動軍隊鎮壓﹖
    中國要建設法治國家,就要看這種「嚴打」思維何時才消失﹖(不要告訴我「立法採取軍事管治」就等於法治。)

    我讀了英文維基密西西比河的全條內容,也沒見到有討論污染的地方(當然那不是說沒污染,而是英文維基人不認為重要到要記下來)。在密西西比河博物館的網頁上也找不到相關內容用google也查不到(查中文文章也沒有)。
    就連美軍工兵團的簡史上也見不到「軍事管制」這回事。

    我想,這個誤會的起因是曾大會長聽到美軍工兵團治理污染,於是誤以為那就是軍事管制。
    美軍工兵團轄下的確有一個 Mississippi River Commission,是國會立法成立管理大河的機構(另見維基介紹)。
    查考資料,美軍工兵團雖然隸屬美國陸軍,但內部其實是民職人員多於軍人(民職三萬多、軍職才六百多)。除了為軍方服務外,亦承擔很多公共工程,例如造壩。在後者,與其說是戰爭機器,倒不如說更似香港政府的土木工程署渠務署等綜合起來的角色。
    但那不是「軍事管制」般誇張,美軍工兵團大概不會拿起槍來執法的。

    (另外在網上找到一個Army Corps Reform and the Mississippi River的網頁,在下沒時間細看。或許大家會有興趣。)

    ---

    (H) 馬龍漫畫的說話﹕

    「有些人你是永遠無法跟他對話的,因為他們不單用屁股思考……」

    「……而且乾脆用屁股說話﹗」

  • diffusion and osmosis 2, Evolution once again

    忽然想起,還有點話說。
    前文提到滲透,為何在現實中好像沒見到圖中的情況出現﹖
    (來源)
    如果左邊是純水,那麼無論有多少水走進膜裡,右邊的濃度都不會變成零。難道所有的水都會走到右邊嗎﹖(如果用題目作例子,則為何馬鈴薯裡的蔗糖水沒因為蒸餾水不斷湧入而滿瀉﹖)

    「因為右邊的水柱太重了嘛﹗」
    如果你這樣想,就對了。

    既然令水走向右邊的叫「滲透壓」,那麼也有另一股讓水走向左邊的力。
    (來源)
    這種力叫靜水壓(hydrostatic pressure,又譯流體靜壓,因為這不只是水—也不只液體—才有的),其實說穿了就是重力導致的壓力。
    因為兩邊液面有差距,高出的水體也有重量,重力把水向下拉,就是靜水壓。但跟固體不同,流體的靜壓四方皆有,並不限於向下。所以,右邊高出的水面,靜水壓就會把水推向左面。
    右邊的水面升高,會直至滲透壓和靜水壓平衡為止。

    -------------

    另一推介﹕由今晚開始,明珠台逢星期二晚8:30-9:30有紀錄片《進化島》(Galapagos)。

    今集介紹了加拉帕哥斯群島的歷史和生物,下週開始介紹達爾文的歷程。

    不過,論達爾文的演員,相似度還是遠遠比不上我最愛的PBS《Evolution》

    呢套就真係似到十足十。

    我找來找去,也不見香港有《Evolution》影碟賣(只能買到那本厚書),但現在已經有人把內容上載了。侵不侵權我不理,一定要貼貼,這是第一集的開頭﹕

    以前說很感動的片頭,在最後(4:40)可以看到﹕

    「一開始達爾文在畫他的演化樹,然後就見到生命由單細胞到多細胞,登上陸地,演化出各種動植物,最後一隻小雀飛過一棵大樹—達爾文演化樹的象徵。最後出現節目名。
    用一個片頭就表達了演化論最核心的觀念,水準之高令人驚喜不已。」

    這段片頭,到了今天仍然令我感動(真的,每次都從心裡抖震出來,每一次都那麼震撼)。因為我再沒見到可以把「演化」概念在那麼短時間內表達好的片段了。

    除了名為「Darwin's dangerous idea」(達爾文的危險念頭)的第一集「歷史劇」外,另一個值得留意的是最後一集討論演化和基督教關係的「What about God?」(那上帝呢﹖)。
    這個最後一集,明珠台播了一次後,到特輯重播時就消失了。為甚麼﹖不要問我。

    《Evolution》原分七集
    1. Darwin's Dangerous Idea (達爾文的危險念頭—歷史)
    2. Great Transformations (大轉型—演化史裡的大改變)
    3. Extinction! (大滅絕﹗—生命再洗牌)
    4. The Evolutionary Arm Race (演化的軍備競賽—共同演化)
    5. Why Sex? (為何要性﹖—性的演化和性選擇)
    6. The Mind's Big Bang (智能大爆炸—論人類智能的演化)
    7. What About God? (那上帝呢﹖—演化和基督教)

    難道要去美國敗這套八百塊的系列了嗎﹖(其實我有錄影的,不過當然是VHS)

    (原來 PBS 還針對「智能創造論」開了個新專題﹕Judgment Day: Intelligent Design on Trial。哈﹗看這個「審判日」的標題,電視台也頗會「以其人道還治其人之身」的。)

  • diffusion and osmosis

    學生拿著試卷,問我一條很經典的生物科問題﹕

    在生馬鈴薯中間挖了個坑,裡面放了蔗糖溶液。然後把馬鈴薯放在一盤蒸餾水中。
    坑中的水位跟盤中的水位是相同的。
    a. 一小時後,坑內的水位有何變化。
    b. 如果改用煮熟的馬鈴薯重覆實驗,結果又如何﹖

    每一個會考生物科考生都應該懂得答,但問我的是中三學生。
    (很多學校在中三都會先教少許會考課題,讓學生了解將來要讀甚麼。)

    熟知方某「probe人」習性的看倌,應該知道我不會直接答的。
    在下通常都會要求學生先答一次,這樣我才知道他有甚麼地方不明白。
    (直接告知答案是沒意義的,不明白的話也只是死背。明白了,就不用再背了。)

    於是學生答﹕既然裡面濃度高,外面濃度低,那麼應該裡面的會走出來,水位會下降吧﹖
    我﹕是甚麼從裡面走出來﹖
    學生﹕蔗糖……﹖(幾驚佢答「水」,係就唔知點教 )
    我﹕那即是說你混淆了滲透和擴散了。蔗糖怎麼可以穿過細胞膜﹖

    滲透(osmosis)和擴散(diffusion)是兩個相關—但不同—的概念。
    簡單而言,如果在題目裡見到半透膜(semi-permeable membrane),通常都是問滲透﹔沒有的話,就是擴散。擴散是溶質(solute)從高濃度處走向低濃度處﹔滲透則相反,溶液/溶劑(solvent)從低濃度處走向高濃度處。(見註)

    我突然想到一個搞笑的演繹方式。假設有兩所相鄰的學校(就像敝校和鄰校)﹕A和B。
    如果A有20男生10女生,B卻有10男生20女生,而讓學生自由行走的話,為了結識異性,A校的男生就會部分走向B校,B校部分女生走向A校。最後大概兩邊都是15男15女。
    (來源)

    可是,如果老師認為男生喜歡騷擾女生,在兩校之間派出訓導老師看守,不准男生過界的話,則等於有一塊半透膜。
    在這種情況下,因為男生跑不動,於是10個女生跑向A校。最後A校有20男20女,B校10男10女。
    (來源)

    無論怎樣跑,目的都是令兩邊的男女比例變得接近。而半透膜的作用就是阻礙某些大分子通過。
    只要明白了這點,就不會混淆。

    所以 a 的答案自然是水位會上升—因為蔗糖透不出去,水份反過來滲透進去。
    b 的答案則是水位不變—因為煮透了半透膜就會壞,變成全透,於是蔗糖擴散出去。整盤水變成(濃度較低的)蔗糖溶液。

    我﹕但要留意,蔗糖通不過半透膜,但有些分子是可以的,例如葡萄糖。
    如果題目用葡萄糖的話,考生就很容易被裁了。答案應該是擴散。
    生﹕哎呀﹗如果 L sir 問葡萄糖我咪答o岩囉﹗
    我﹕你根本就不明白,那只是撞中而已。
    而且那應該用來裁會考生的吧,L sir 不對你們搞得那麼複雜罷了。

    生﹕為何蔗糖透不過﹖
    我﹕因為蔗糖分子太大了。
    生﹕鹽可以嗎﹖
    我﹕當然可以,你想想鹽只有兩個原子,葡萄糖已經有幾十粒(C6H12O6),蔗糖卻有兩個葡萄糖(說錯了,應是葡萄糖加果糖),怎麼通得過呢﹖
    生﹕那麼葡萄糖就通得過嗎﹖
    我﹕通不過的話,你要血糖來幹甚麼﹖血裡的葡萄糖就是直接穿透細胞膜才能被細胞運用的。如果蔗糖也通得過的話,那麼你吃蔗之後蔗糖直接進入血液和細胞就可以啦﹗

    (註﹕
    1. 嚴格而言,說「由A到B」是不準確的,因為溶質或溶液分子可以向任何方向行動,最後由A到B的多於由B到A的。所以「由A到B」只是眾多分子行動的總和,即「淨流動」net flow。
    2. 說「溶液從低濃度處向高濃度處流動」,其實那其實只是「溶質」的濃度。如果我們把「溶質」和「溶液」的角色反過來看,在「溶質高濃度」處的溶液分子濃度反而低—因為溶液和溶質的比例較低,看看上面那幅圖就知道﹔而「溶質低濃度」處的溶液分子濃度較高。「溶液」本質仍是從高濃度向低濃度處流動。但這樣的想法,說不定更易令學生混淆,所以不說了。
    3. 從更根本層面而言,擴散和滲透其實都是熱力學第二定律的應用﹕孤立系統的熵會一直增加到最大值為止。整體溶液的溶質濃度一致,是混亂度最高、熵值最大的狀態。所以溶質可以擴散則擴散,受半透膜阻礙擴散的話則溶液反方向滲透,盡量令兩側濃度變成一樣。當然,這樣的想法更難以理解,恐怕連預科生也未必搞得明白,所以更不用對中三生說了。
    4. 其實除了擴散和滲透以外,還有第三種形式﹕主動運輸 active transport。但這應該是預科才教的,所以中三學生沒接觸到了。)

    ---

    後話﹕如果「註」那堆說法已經令你頭昏腦脹的話,那麼我在預科時學的概念更令人頭暈。那叫滲透壓(osmotic pressure)﹕
    (來源)
    不知是我蠢,還是當年思想層次和我的學生差不多。怎麼溶質較少的,「壓」反而更高﹖
    (按正常人的思維,總會覺得,右手邊那麼多「大粒」粒子的壓力會比較高吧 )
    這個概念對我而言完全無法理解,參考書中的「欠債」解釋,更進一步令我不服氣。
    情況就像說「滲」(hypertonic)溶液不會滲入細胞,反而抽走水份一樣。所有的概念好像都反轉了。

    儘管參考書亦有提及過,但能夠以「熵」的角度看滲透,是進入生物化學系之後的事。
    考高考時,我仍是靠之前的方法理解。答題要寫的「滲透壓」反而要再推論出來作答。

  • when to start (version 2)

    先前的版本,已因為私人問題 protect 掉。但這篇文章本來就不是為了討論個人問題而作(見註2),因此埋沒實在可惜。所以把個人細節抽掉再貼。
    切勿在本文討論方某的私人問題,否則套句潮語﹕視投名狀,必殺之﹗
    (看倌在敝日記 protect list 裡的話,去那邊講沒問題。)

    ---

    [幾時開始談戀愛]

    (當然,最簡單的答案是「因人而異」,又一件「傻瓜都知道」的事。)

    現在據稱拍拖的年齡越來越少。
    可是,從另一極端看,也有不少人「外受訓,入奉母儀」,堅持高考之後才開始談戀愛。
    很謹慎,但不見得成功。反而在中學已開始談戀愛的,有不少在這幾年結婚了。

    (又當然,這還是看個人。中學談戀愛的也有不穩定的,不一定拍十幾年拖然後結婚。或者應該說,大部分的戀愛關係都是不穩定的,搞笑版解釋見量子愛動力學。)

    對於家長而言,要求「遲拍拖」除了怕「搞出人命」外,「影響成績」也是當然理由。
    不過很奇怪,沒聽見同樣理由施於大學生身上﹔再向後推,拍拖不影響工作了麼﹖
    讀書時不可談戀愛,工作時就應該談,然後儲錢結婚生仔……這些事情,真的可以控制如此嗎﹖

    劉達臨的《性與中國文化》開端,「循例」有一些很囧的東西,就是先要談談辯證唯物觀。(在內地出版學術著作,很難避免。近年也許會好一點。)
    文中提及,性也是馬克斯主義裡「社會再生產」(同樣是 reproduction)過程之一。
    從這個角度看,既然「性」是「社會再生產」的過程,那麼社會意圖控制再生產過程,就一點不奇了。社會意欲控制個體的性愛行為,就像工廠主控制工人的生產過程一樣。

    聽起來很恐怖﹖這就是道德說教背後的原理

    甚至,他們可以從科學當中尋找理由﹕

    「假設科麗娜是個典型的女孩,她的大腦皮質在11歲的時候最厚(男孩大約比女孩晚一年半)。在這一波的成長歷程之後,大腦灰質會再度變薄,變薄的過程貫穿她的整個青春期,直到不久前(近三十歲)才告完成。大腦中最先完成這個過程的是與感官處理和運動等基本功能有關的區域,位於大腦的最前端和最後端。接下來輪到位於大腦兩側的頂葉,這個區域管理的是空間定位和語言。
    最後成熟的區域是前額葉皮質,即所謂的「決策腦」所在之處。我們靠它來做出社會判斷、權衡利弊、規畫未來和克制自我。
    決策腦要到25歲才能達到成人的水平,」美國國家精神健康研究院的傑.吉德這麼說,他是神經成像研究領域的頂尖科學家之一。「到了青春期,你就會擁有成年人的熱情、性衝動、精力和情感,不過還要到很久以後才能具備自我控制的能力。」也許這就難怪十幾歲的青少年似乎總缺乏良好的判斷能力,也難以抑制衝動。吉德說﹕「我們18歲就能投票和開車,但要到25歲才可以租車。在大腦結構這件事情上,唯一搞對了的是租車公司的人。」」

    —《國家地理雜誌》中文版2005年3月號

    聽起來,死光社可以大條道理要求把合法性交年齡提高到25歲,於是「21歲合法肛交歧視同性戀者」不再成立了。(當然,他們敢不敢與香港全部青少年作對,又是另一回事。需知道這幫人一向只會做些壓迫性小眾的勾當。)

    可是,「性成熟先於思想成熟」是上天生成的。信奉有神的人,能不接受這可能就是上天的意思嗎﹖
    從演化角度看,人類性功能先成熟,然後才有完善的自制能力,也許有「好處」。因為人就是衝動才會戀愛、發生性行為才有下一代,於是「情難自控」也許有助於人類的延續。
    方某不是胡說的,我們同樣可以從科學當中,看到另一角度﹕

    女性從12歲左右(現在更早)開始發育,到大概18歲後完全成熟。
    一般認為,婦女最適合生育的年齡大約是20-25歲之間。(以前30歲後就被視為高齡產婦,現在因為30歲後的產婦太多了,所以界線上推到35歲。根據遺傳學數據,35歲後生育,染色體發生問題—例如唐氏綜合症—的機會近乎指數上升。)
    根據前文,人類的「決策腦」到25歲後才完全成熟。
    可見,演化塑造的人體,本來就是「先生育後謹慎」的。

    反過來看,如果人類「思想謹慎先於性成熟」又如何呢﹖
    並不是如社會賢達所想,大家都很負責任、先結婚後性交生育。

    我們看看統計數字就知道了﹕結婚年齡越遲的地方,人均生育的數字越低。像香港這種地方,甚至已經低到無法自我延續的地步。(現時香港人口增長只因為有新移民)
    當然,原因有很多,例如太遲結婚生育時間不足、工作壓力太大……諸如此類。
    可是,另一原因更簡單,你去問問那些「不生育的夫婦」都會得到這答案﹕「不敢生」
    因為人越謹慎、顧慮越多,船頭驚鬼船尾驚賊,當然無心生育。
    人的思想越慎密,就越會打算,越不願意為了生育而降低生活品質。
    這就是「思想謹慎先於性成熟」的必然後果

    年輕人就是因為「思想不成熟」,才會「一頭裁進墳墓」﹔但年紀一大,就諸多計算(計算不等於自私,為對方著想也是計算),於是反而卻步不前。

    餅兄給我一個很有趣的評語

    「像你這樣﹐不怎會讓獸性暫時主導的人﹐很容易會呆出這個結局來。」

    這不啻是上面那堆贅言的最簡潔結論。

    ---

    三師論性教育 (先前各集)亦涉及「時間」的問題。
    於我看來,其實「戀愛教育」在廣義的「性教育」當中,讓學生考慮自己何時適合談戀愛、何時發生性行為,同樣必要。
    當然,我說的戀愛教育並非止於「親密界線」那類「防止性」規則,而是真的跟學生去討論,戀愛對人生而言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可以說,只要有負責任的態度和相關的知識,其實早一點開始戀愛,也不失為一種學習。

    ---

    註﹕
    1. 《千字文》原文為「外受傅訓,入奉母儀」。
    2. 上文只從整個社會的角度討論,個人遭遇只作例子。討論並不包括我自認的個人問題。
    3. Tommyjonk一篇有趣的心急人上2008,不過我不懂評論就是了。
    4. 有關不同年齡產婦的遺傳學問題,見舊文 [To be or not to be (a mother? / lover? / virgin?...), this is a problem]

  • 問題﹕究竟呢本書放o係學校書展/圖書館,有冇問題﹖

    學校沒教的性知識100問

    網上內容簡介中,我認為最有可能「觸礁」的部分﹕

    無論有無性經驗,都可以透過《學校沒教的性知識100問》揭開性愛的神祕面紗,比如和剛開始交往的他∕她如何進展為親密關係?終於要和對方進行親密接觸,該怎麼做才好?要先洗澡嗎?要關燈嗎?保險套該怎麼戴?這些令人害羞又好奇的疑問,書中都有詳細說明,讓你擁有美好難忘的第一次。有過經驗卻碰到障礙的人,《學校沒教的性知識100問》同樣也有解答,讓你的性生活美滿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