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ctober 18, 2006

  • 本來應該仲有兩本書既野可以寫,不過先講下自己。

    (又,圖書館管理員工作須知已上載至圖書館網頁,同學可以去看看……如果有人要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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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我的書山]

    由於去年人手不足,少有讀架,我認為要襯今年人手充足,重新訓練讀架習慣,於是要求每天都要讀架若干。現在每次讀完都要組長填表,由我親自檢查。

    (在工作重點上,我是重視藏書的「排書派」,而不是一般重視服務的「借還書派」館長 )

    通常經我雙眼一掃,很容易就會發現有排錯的書。
    大多是因為排架讀架不用心,我會要求他們重新執拾。
    (有個舊組員被我捉住,他讀不到排錯了的書,我捉住他重讀四次……他還是看不到 )
    當然,就算比較落力、用心的組員,都會被我抓到錯處的——畢竟新人火候未夠。

    組員也因為我一眼就看出有書排錯而非常驚訝。
    不過,這不是甚麼特異功能,只不過是熟能生巧。

    我常常強調,老師比組員更熟悉書架,組員是應該慚愧的。因為每天執拾的是組員,不是老師,他們應該比老師更熟悉書籍的分佈才是。如果我比他們更熟悉,即是代表他們未盡責。

    我已經在 [力役](一月廿六日日記)一文說過,「執書」對我來說,跟和尚參禪的效果差不多。
    (當然我不會在教會學校裡這樣說 )
    這絕對不是勞役,所以我也不認為我在勞役我的學生。我是在教他們,雖然不在課室。套句老話,這是「鍛煉」。

    就如該文所言,可能是因為「執書」有平靜心情的作用,所以中學時每天都在執拾書架。
    因而被選中當組長、進而團長,甚至比老師更了解書本的分佈、幫老師編分類號,已是後話。
    (解畫﹕團長大概等於DEF學校的圖書館學會主席。唯一分別乃主席同時是組長,團長卻不是組長。我常常說﹕團長有點像政務司司長,很容易變無兵司令。)

    為何說我比老師更了解書本的分佈﹖因為在八三時,只要有人問到,我就可以告訴他要的書,在哪一排書架、第幾行、前/中/後。
    某次有位老師走到八三圖書館,想找一本書,是「成日講傳媒果個」、「岩岩展覽完既書」。當老師、助理還在搔頭的時候,我立即從書架拿了那本(如果我沒記錯是馬家輝)的傳媒評論給她。

    進大學之後,間中還有回去八三幫手。Miss Lam曾經跟我說,我是她最好的團長。
    這句也許是禮貌恭維,不過自問當之無愧。
    因為論盡心盡力,沒有誰比我更瘋的。

    (又,到我進了大學,Miss Lam 說那時才知道該怎樣跟我溝通。
    雖然我明知自己拙於溝通,不過倒未問清楚她究竟如何跟我溝通……
    也許她不知道的是,我一直抱這樣的主張﹕
    我是忠於圖書館,而不是任何一位圖書館老師。我服從老師的指示,是因為她們是圖書館的主管。而不是因為我和她們的關係親疏。
    所以我不會因為跟一個老師談不攏而不幫忙,也不會因為跟一個老師談得來而不提反對意見。在 Miss Lam 手下的時候,我就經常堅持己見和她辯。雖然她也堅持,而我也會照她的意思做,不過我不同意的事,就是要跟她吵一次。
    因為我效忠的對象,是書,不是人。)

    進了大學,無書可執拾。於是進了學生會執拾章則,無意中又變成「三位一體」,這是另一後話。

    這裡有點值得對學生強調的,是倫弟的一個觀察﹕
    別人都小看的工作,你肯用心去做的「意外收穫」往往就是比別人優勝之處。
    (一月廿六日日記回應)

    把最微不足道的工作,珍而重之的做好。就像那個耙石子的和尚一樣。
    明白我為何要你們去讀架了沒﹖

    後來,遭逢連續三大打擊,又於天水圍蒙難。在那最差的幾年,於是逃到中央圖書館當賤役。
    所謂的「賤」,不單是地位,更是薪水。不過,在別人眼中是墮落,在我眼中是天堂。
    雖然窮困,不過每天拾書,恰好是對自己最好的心理治療。這一點,相信連我的同事也不清楚。

    回到中大當「御用閒人」,再來 DEF學校接正兄的棒,其理如一。
    寧願窮,都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每天對著書本,就是最快樂的事。
    就算只可以「見」,而不是「讀」,都是好的。(十足十的病態迷戀 )

    當見到我搞的小書展有人去看、當我買的書有老師拿來做好書推介……全部都暖在心頭。
    因為證明我的眼光沒錯。

    無疑,書山是屬於我的。
    如果說,十年前,那個腳踏皮鞋,身穿白衫灰褲,整日奔波在那個亂葬崗中的十幾歲年輕人,還沒有意識到,生活已經把一片滿佈灰塵的土地交給了他,那麼,今天,當我再次站在書山之前,我才意識到,我和我的書山已經無法分開了。

    (改自錢鋼《我和我的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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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我的選擇有沒有錯。也許我跟陶淵明比,是太年輕。(我還年輕﹖)
    沒有人能說得準,之後幾十年,會發生甚麼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遲早會死。

    也許我的品味真的「與眾不同」。
    通常我認為十分落力寫成的好文,反應不大﹔平凡不過的文章,反而看好。
    就像「校外管轄權」一文,我只不過是把常識整理一下,竟然在不同地方都聽到欣賞之聲。
    (餅兄倒是立即不客氣說﹕非常長氣多餘,看第一句就知道我要說甚麼。正是如此。)

    「世與我而相違,復駕言兮焉求」
    「寓形宇內復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

    歸去來辭—陶潛

    歸去來兮 田園將蕪胡不歸 既自以心為形役 奚惆悵而獨悲
    悟已往之不諫 知來者之可追 實迷途其未遠 覺今是而昨非

    舟搖搖以輕颺 風飄飄而吹衣 問征夫以前路 恨晨光之熹微
    乃瞻衡宇 載欣載奔 童僕歡迎 稚子候門
    三徑就荒 松菊猶存 攜幼入室 有酒盈樽
    引壺觴以自酌 眄庭柯以怡顏 倚南窗以寄傲 審容膝之易安
    園日涉以成趣 門雖設而常關 策扶老以流憩 時矯首而遐觀 
    雲無心以出岫 鳥倦飛而知還 景翳翳以將入 撫孤松而盤桓

    歸去來兮 請息交以絕游 世與我而相違 復駕言兮焉求
    悅親戚之情話 樂琴書以消憂
    農人告余以春兮 將有事乎西疇
    或命巾軍 或棹孤舟
    既窈窕以尋壑 亦崎嶇而經丘 木欣欣以向榮 泉涓涓而始流
    羨萬物之得時 感吾身之行休
    已矣乎 寓形宇內復幾時 曷不委心任去留 胡為遑遑欲何之
    富貴非吾願 帝鄉不可期
    懷良辰以孤往 或執杖而耘籽 登東皋以舒嘯 臨清流而賦詩
    聊乘化以歸盡 樂夫天命復奚疑

    最大分別﹕

    據聞陶潛是不願意「束帶見督郵」而辭官。
    不過我就算唔見校長,都會「攝衫」既。

    窮死就由他窮死吧。
    如果見不到書,給我當特首都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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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講眼藥水」

    唔該記得,眼藥水唔可以共用架﹗

    就算你以為冇接觸眼睛,其實都已經有細菌污染。俾其他人用或者借人地既用,就會傳染。

    何況,如果冇咩特別原因,根本就唔應該用眼藥水。因為長遠會減少淚腺分泌,更缺少眼水。
    如果眼乾,其實大多係眨眼不足(戴隱形眼鏡時尤其如此),注意多眨眼、找機會合上眼皮,讓眼球在裡面滾動,已經可以刺激眼水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