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vember 19, 2005

• [業之不敬，何以樂群]
  (兩篇，內容不相連，主題卻是相同的)

  
  

   

  
  

  上完「鬼佬甲」的課，這星期開始上「鬼佬乙」的課。
  我習慣坐前排(因為冇咁易訓著 )，於是對鬼佬「答多兩條問題」。鬼佬教師一向愛學生抬槓(佝僂丈人 Dr. Day 是表表者，跟唐人教師愛學生安靜恰成對照)，所以蒙鬼佬(這位姓 Warning，倒夠警惕性的 )贈以「你好似好熟圖書館喎」之讚賞。
  方某立即否認，倒不是因為謙虛(方某並不特別謙虛)，而是突然想起那句「棒打出頭鳥」……

  
  

  這當然不是鬼佬的心理，而是唐人的習俗。兩個月的觀察﹕這批老師，典型香港人矣。
  大學生不懂禮數，早已不是新聞。但不懂禮數的，不只學生。
  鬼佬長氣，今天遲了下課。時間越接近五時，吱吱喳喳交談之聲越熾，收拾細軟之聲此起彼落。以致鬼佬竟然「殊」了一聲 。
  接觸老外教授以來，我從未聽過他們要「殊」人的(畢竟在座都是大人了)。

  
  

  我不是乖學生，不過我想當老師的，應該懂得易地而處吧﹖所以我沒作聲，也沒收拾甚麼。
  眼觀鬼佬「趕課」，靜聽後排「騷音」。樂觀點看﹕其實老師和學生，也是一樣而已。
  雖然不關我事，但忽然覺得很尷尬﹕這批老師如果遇上同樣的學生，罵得出口嗎﹖

  
  

   

  
  

  早說過，DEF學校是一所普通學校。有些班的學生比較懂事乖巧，於是上課比較輕鬆(監考時還能看書，一樂也 )。大多數班則「時下青少年」，缺乏自律，學習動機也很弱(連監考也要像獄卒般左巡右巡，比上課更累人)。
  教育課，舊老師總教訓新老師，應該先小人後君子，立其下馬威。無論實習或上任，我總是做不到。並非我不惡(歇斯底里的惡我絕對做得到)，只是我不想亂發惡。我希望學生是懂自律、講道理的成熟人，我就用對待成年人的方式對待他們。我不想當學生是狗，所以不想「喝狗咁喝」。(從教育心理學不也說得通嗎﹖)
  很可惜，「唔發火當病貓」的中國古老智慧始終如是，學生總是喜歡測試你的底線，老是不把你氣出火來不可。就像「時下戀愛」的心理遊戲一樣，「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我很不喜歡這種互相試探的感覺。

  
  

  比較乖巧的班，試探完知道你的底線就停手，然後大家好過。比較頑皮的班，程度也有分別﹕有些「殺一雞足以儆猴」，有些「一雞殺而一雞鳴」，偏要你像香港政府般一併殺光才罷休。
  望著訓導老師對學生大喝的攝人氣勢(老實說連我也嚇著)，學生都討厭訓導老師，但其實不也是自招的嗎﹖訓導老師不全是天生罵人狂，你受教的話，誰要罵你呢﹖那不是犯賤是甚麼﹖
  當學生的﹕想別人尊重你，先要懂得尊重別人。

  
  

   

  
  

  同樣，當老師的﹕想別人尊重你，先要懂得尊重別人。
  當學生時不懂尊重老師，怎麼回到學校，就要學生尊敬你﹖
  不怕被人抓辮子，總是想起自己那篇「欺凌，不只在學校」。

  
  

  知我者﹕對於老師，我從來沒有道德潔癖，對於老師也沒有特別高的期望。對於老師當中的種種是非見怪不怪，只希望他們做一個正常人而已。
  只是作為老師，「說到做到」也是起碼要求吧。老師要吸煙，可以，那麼就不要由他叫學生不吸煙吧﹖(除非他是尤伯連納，見註)

  
  

  記得孔子怎樣罵季康子嗎﹖

  
  

  治民何須用殺﹖
  苟汝之不貪，雖賞之不賊﹗(參見《論語．顏淵第十二》)

  
  

   

  
  

  (註﹕尤伯連納，西方著名光頭演員。著名演出有《賓虛》的法老王和《007》的占士邦，長期吸煙後患上肺癌。後來替健康組織拍了一輯「如果我冇吸煙，今天就唔會同你講呢番說話」的著名廣告，香港版本好像是由譚炳文配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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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學斌兄的 blog 見到，樂群館要改名了。

  
  

  自號「新亞書院駐聯合書院第一號間諜」的方某，雖非新亞人，但中學時受陳永明《哲學子午線》影響甚深，時常希望當個新亞人。(當不上新亞人只是因為校方的無聊規則，生化系本科生無緣選入新亞，偏偏同系有份開辦的食品、環境、分生等本科的學生都可以……)

  
  

  以「樂群」作為師生康樂大樓的名稱，方某第一次見到，就回味不已。
  其餘「學思」、「知行」各樓，跟聯合的人名樓相比，書卷味更濃，亦更合方某志趣。(又想起「她」……我真是不成……)
  第一次見到志文樓，還是要見到英文才知道那是人名。
  上對聯課時，老師一提起「錢穆圖書館」就發脾氣，令我印象甚深。(我用上「養德池」的對聯功課也被他幹掉，那才最無辜，名字好不好，也不是我起的嘛﹗難得寫成一副好聯，偏偏因為「池名」被老師批評得一文不值……)

  
  

  樂群館改名，新亞精神的又一次……算啦，反正早就冇。

  
  

  故業之不敬，群何以樂乎﹖

  
  

   

  
  

  後話﹕那副對聯是—

  
  

  
  

  孤男獨走情人路
  眾鴨群居養德池

  
  

  情人路是新亞聯合兩書院之間的小徑，因夜間燈光昏暗，以情人聖地聞名﹔養德池則為崇基未圓湖旁的一個小池，其中住有鴨子(duck 也)、烏龜，為中大一景。未圓湖疏浚完成後，小池變成石屎溢流道，「養德」不再，龜鴨已遷未圓湖矣。

  
  

  此聯平仄、詞性皆對(情對養，把情當動詞，略為勉強)，對比強烈，頗令同學驚喜，是方某難得寫就的好聯。但老師卻批評「以養鴨為養德，實為煮鶴焚琴，可入儒林外史外一章」，因為自古只有以雞為德，鴨實無地位也。
  不過老師倒有幽默感，安慰我說，「以男對鴨」總算是合配的﹗

  
  

  既然孤男也可走情人路，鴨池為何不能號「養德」﹖

  • 12: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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