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ember 21,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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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母親的話
敬啟者﹕
閱畢貴版12月18日那篇〈作為父母的覺醒〉，不禁大吃一驚。我很難理解為何您們會把一篇有明顯矛盾的文章刊出，誤導公眾。不得不投文以正視聽。
作者說不能只信專業、科學，不信母親的話，我「同情地理解」這是指個人經驗比客觀知識可靠的意思。那麼我就跟您談個人經驗。
流感疫苗，我家以往從來沒人接種過。先前老媽已成「長者」，兩年前開始在診所接種政府資助的疫苗。第一年她仍有患上流感，於是懷疑疫苗是否沒用。到今年，她接種後並無感冒，甚至還叫我去接種。而我一直沒有接種，反而每年都病，最近兩個月看醫生看了四次還未斷尾。
請問作者說的「傳染病爆發時，染病者卻全是有接種者」如何歸納出來﹖接種者是否包括老媽，染病者是否包括我﹖編輯為何連這種明顯悖理的東西都看不出﹖還是看到也不認為有問題，因為您相信疫苗就是那麼邪惡﹖
香港人是否崇尚美國式的現代醫學，我不敢說﹔不過我頗肯定香港人不崇尚美國式的「攜槍自由」。美國人的確有拒絕接種的自由，結果是甚麼﹖近年麻疹和百日咳都重新流行了。而由於「美國式」的反疫苗運動「流行」到歐洲，所以連歐洲都開始流行這些文明社會一早可以避免的疫病了。這似乎就是反疫苗者樂見的吧﹖
反疫苗會不會滅絕人類﹖當然不會，天花鼠疫那麼恐怖，人類都未滅絕。不用疫苗頂多只是令我們回到幾百年前，不怕兒女會有甚麼「針毒」或自閉症，只怕兒女會生天花、白喉、破傷風、麻疹死掉，或者患小兒麻痺終身殘障而已。死個小孩罷了，反科學者，安啦﹗
是呀，對他們來說，已知虛構的「疫苗導致自閉症」，比病死更可怕呢﹗
(聲稱疫苗導致自閉的論文因為數據造假，早已被推翻。當然把一切都歸咎為「藥廠陰謀」的人自然不會理這一點吧。)此致
副刊版編輯方潤 上
(香港科學教育關注組成員)(另見王偉雄博士﹕反疫苗教的香港區傳道人、etc-tera﹕要實證而非見證——別給「素人父母」誤導)
Comments (4)
personal experience:
my friend n i had flu vaccines for a few years n discovered that serious coughing occurs for almost a month near feb. i stopped receiving the vaccine the next yr. ,and the cough disappear. my friend finally stopped recieving the vaccines 2 yrs later and the cough also disappear
willie 的經驗可以分三點回應﹕
1. 打了流感疫苗並不「保證」不會病，因為疫苗只是因應世衛預測來年流行的品種而製。預測都有根據，但始終不保證「估中」。
家母首年接種後仍然發病，這年卻不病，就可能因為這一點。你打的那支針「中」不「中」你將遇上的病毒品種，純屬運氣。
2. 你們是何時打針呢﹖因為流感針應該在高峰期前至少兩星期接種，而流感高峰期通常是一至三月。
所以如果你們太遲接種的話，可能根本未發揮效用就受感染了。亦即是說，不是因為疫苗而咳，而是因為疫苗來得太遲。(家母首年接種後不久就發病，亦有可能因為這一點)
如果已經提早接種，那麼等到二月才咳，則時間相隔太遠，顯然與疫苗副作用無關。
我沒打流感疫苗，一樣會咳。而且根本不會等到二月，而是入冬後就開始病到咳了。因為我抵抗力弱，所以本來就比別人早病。
3. 其實一個人或兩個人的個人經驗是無法用來推翻客觀科學知識的。無論那是你或我、家母或你朋友都一樣。評估疫苗效用是需要很多人的數據經過統計分析才得出來。
所謂「打完針然後咳」，其實跟麥太說「從前有個小朋友，佢唔聽媽媽話，後來佢死左」差不多，兩者都無法確立因果關係。
咳可以有很多原因，不咳也可以有很多原因，期間發生過的事不知凡幾，只是你們記住「有打針/沒打針」這一件事而已。
(情況有點像自閉症孩子的父母，他們往往就會記得之前打了疫苗。其實那是因為最易發現孩子有自閉症的時間，正正也是經常要打疫苗的年紀。)
在下之所以提出老媽的例子，先是打針後病，然後是打針沒病，就是為了指出「個人經驗」不可靠這一點。
i had flu vaccines for 4 consecutive years and 巧合地 having serious cough during Feb. of those years, after i stopped, 巧合地 the serious coughing never come back.
my friend did not believe me n so she continued vaccination for another 3 yrs. 巧合地, she had serious cough during Feb-march for the 7 yrs.
i later found out from a book in the library that this " 副作用" 並不旱見.
1. 巧合的事情有時還真不少。
我查了維基百科，2011年一篇review指流感疫苗大約有67%的效用﹕
http://en.wikipedia.org/wiki/Influenza_vaccine
(當然，因為流感疫苗其實只是「賭當年出現哪些品種」，「中獎率」其實年年不同，67%只是概括而言。)
亦即是說，就算疫苗大致可以預防流感，也有33%的可能失效。
假設閣下的咳是「純粹因為疫苗失效」導致的話，連續四年聽起來好像很誇張。但其實只要計一條數就知道，33%^4 = 1.2%。
香港近年流感疫苗接種率才一成多，我們就當一成好了。即是說全港七百萬人裡有七十萬人接種了疫苗，當中可能有1.2% = 8301人連續四年打了針照樣中招。
這還只是香港一地的數字，的確並不罕見。而這個數字可以單純因為機會所致。
(話雖如此，如果你有空告訴我那本書是哪本，和它具體怎樣說、憑藉的證據之類，我也有興趣了解的。)
2. 如果我們假設「流感疫苗會令人嚴重咳嗽」，要詳細分析的話，我們首先要知道﹕
1. 「接種流感疫苗後，有咳」的人數
2. 「接種流感疫苗後，冇咳」的人數
3. 「沒有接種流感疫苗，有咳」的人數
4. 「沒有接種流感疫苗，冇咳」的人數
然後才可以計算究竟1.的情況是否特殊，抑或只是隨機出現的情況。
有篇文舉了個例子，假設一個測試的準確度是99%，你就算得到陽性結果也會「巧合地」有50%機會其實沒感染﹕
http://fishandhappiness.blogspot.hk/2010/10/blog-post.html
我們可以嘗試把香港人口套入做例子。
「接種了流感疫苗」﹕700000 (10%)
「沒有接種流感疫苗」﹕6300000 (90%)
疫苗有效率﹕67% (如前述)
接種疫苗後的發病率﹕1 - 67% = 33%
沒接種疫苗的不發病率﹕33% (純粹假設，因為找不到數字，就當流感疫苗只降低了一半發病率好了。我想實際的發病率應該更高的。)
沒接種疫苗的發病率﹕1 - 33% = 67%
那麼矩陣就會變成﹕
「接種流感疫苗後，發病」=231000
「接種流感疫苗後，沒病」=469000
「沒有接種流感疫苗，發病」=4221000
「沒有接種流感疫苗，沒病」=2079000
見到嗎﹖就算"假設"流感疫苗把患病率推低了一半，仍會有二百萬人沒接種疫苗卻沒有病，比有接種而沒病的四十六萬人還要多。而且還有二十三萬人明明接種了仍然會病。
在這個例子中，除非「接種後仍然有病」的人遠超過二十三萬，否則我們並不會認為流感疫苗「67%有效」的說法有問題。
3. 至於個人因素的影響，如前文述，會帶來更多影響。
例如會不會因為自恃接種了疫苗，所以疏忽衛生(如勤洗手、放假時避免去人多地方)，於是在高峰期時染病(可能是疫苗效用不彰、亦可能是非流感的其他感染)，亦未可料。(反之，決定不接種的年頭，可能有「容易感染」的自覺，所以更注重衛生了呢﹖)
我不是說閣下咳就是因為不注重衛生，只是說「個人經驗」就是有很多限制。這亦是為何醫學研究要花那麼多錢、找那麼多人的理由。
4. 當然，其實我說什麼都沒用。因為如果您不安心的話，自然就不會去打疫苗。我也不是醫生，連您的咳也沒看過，根本不可能直接解釋「為何您會咳」，這裡只能嘗試提供一些可能解釋。
相對於那些死亡率較高的疾病(就是政府強制要接種的那些)，流感的死亡率相對較低，所以您不打我還不太擔心。(雖然正如沙士，流感大流行時，死亡率其實是年輕人比較高。)
我比較擔心的不是您們打不打流感疫苗，而是那些人散佈反疫苗論，令家長不願意接種那些較重要的疫苗，結果導致嚴重的疫症重臨。
不過來年我就會嘗試跟老媽一起打流感疫苗了。
(P.S. 閣下說的「serious cough」其實並不一定就是流感發作，這點在下明白的。只是講serious cough很難討論，因為既不知病因，又相關的統計數字。所以計算時都當成是流感發作，只為了方便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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