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y 17, 2010

  • Rock, Paper, Scissors: Game Theory in Everyday Life

    剪刀、石頭、布:生活中的賽局理論》Len Fisher,台北﹕天下,2009

    賽局理論(game theory),我們通常叫「博弈論」。以量化方式研究各種互動模式和策略的得與失。算是一門相當「實用」的學科,畢竟它本來就是為了研究人類行為而提出的。但後來的應用卻很廣泛,不單在經濟學和政治學中大放異彩,甚至被整合到生物演化理論當中(如演化穩定策略 ESS)。

    先前讀過的沒多少本,曾推介《博弈生存—社會現象的博弈論解讀》和《囚犯的兩難—賽局理論與數學天才馮紐曼的故事》,後者主體是傳記。這本雖然不如前述《博弈生存》有那麼多中國例子,不過就更國際化。而且本書作者就是上次介紹過的《搞笑學物理》作者、研究怎樣浸餅乾的搞笑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雖然他不是研究博弈論的專家,不過行文勝在輕鬆易明、亦相當生活化。

    其實已讀完一段時間,在政改爭議時貼出來,似乎太「應景」。不過純粹是碰巧這段時間在讀,並非為了「抽水」。當然,這本書所載的道理,對政治談判的現實亦不無對應。本來沒打算討論跟政改對應的內容,以免被人以為在下要指點大家該怎樣做。不過拖著拖著竟然連政改也通過了,點出一些相似的情況,相信亦對大家不無啟發。

    囚犯困境﹕有如普選聯面對中共,大家很鬆散,而中共亦故意分別接觸,以得到溫和派最大的讓步。如果A黨不讓步而B黨讓了(於是按B方案通過),那麼A就前功盡廢,所以A就有壓力提早讓步,反之亦然。
    不過以此為例還是不夠貼切,因為議席數目不同,於是中共傾向與最多票的民主黨協商。而且就算談不攏,普選聯的小黨派可以立即轉軑站在強硬派一方反對方案(就像現實發生的),損失程度亦低於「如果民主黨談判失敗」的損失。

    公共財悲劇﹕功能組別就是這樣,大家合作一起「抽水」維護界別利益,這些議員和界別大老闆皆大歡喜。但如果每個人都「抽水」抽到最盡,對平民過於壓榨,只會令市民對功能組別越來越反感,最終變成過街老鼠,取消功能組別的呼聲越來越高。

    搭便車﹕事例俯拾皆是。
    家母的工友之中,有些對反政府、社運學運之類很不屑,經常罵他們「搞事」之類啦。家母反駁道,沒有人出面「搞事」,怎會爭取到福利﹖若然那麼討厭別人搞事,那麼人家爭取到福利,你是否不要﹖這些工友的反應是﹕不要就笨了。
    (唔……那麼現在投票反對政改的黨派,最後又有多少會參與區議會功能組別的直選呢﹖)

    膽小鬼賽局﹕有如強硬派和中共的關係。雙方都想迫對方順從自己,相持不下。理論上沒有雙贏方案,因為一方喜歡的結果(普選或原案通過)都令對方不高興。就算拉倒了(否決)也不見得很有利益,強硬派固然得不到普選,中共也無法得到它想要的和諧。(當然對雙方個別政客來說,拉倒了也有好處的,這裡說的沒利益是指達成整體目標而言。)

    這局面在生物學上又叫鷹鴿賽局。中共那邊的內幕不明,但泛民這邊最後就由以白鴿為黨徽的民主黨,恰如其分地扮演了「鴿」的讓步角色。而強硬派的「鷹」在不需要跟中共「鷹鷹」硬碰後就一直在追咬這隻鴿,繼續玩其鷹鴿遊戲。

    自願者困境﹕名曲「十個救火的少年」是本地最經典的相關論述(連內地人也察覺到這首歌的政治含義)。變相公投中「誰去辭職」和普選聯中「誰去讓步」都是類似的問題。辭職的議員要冒失去議席的風險(雖然,每區只有一人辭職,其實重新當選的機會很高﹔如果多人辭職在比例代表制下更危險),負責落實協商讓步的政客同樣要冒喪失支持的危險(到下次選舉就知道這一點影響有多大)。最好當然是自己分享到同一陣營所得的好處,而不需要冒風險。
    不過在現實裡,由於普選聯中民主黨獨大,民主黨談妥了就成,其他人可以縮在一邊﹔而參加變相公投的公民黨和社民連只在新界東同時有議員(但公民黨的湯家驊不支持公投),所以不需要爭「誰去誰不去」,除了余若薇(和陳淑莊同區)和湯家驊之外全部都下水。

    兩性戰爭﹕這局的困境在於兩者一起行動好過分開行動,但各自有不同選擇不知如何決定,簡單點可以擲毫。在政改中似乎沒有這樣「合作對雙方都最好,但要任擇其一」的局面。

    獵鹿問題﹕普選聯內部各人的情況。理論上團結一致向中共爭取讓步,得益最大。不過如果自己另行叫價,更能突出自己形象。於是人人都各自「突出」,聯盟自然就會消失於無形,亦無法再團結爭取到甚麼了。

    另外作者也依據他對博弈論的理解,提出了十大要訣﹕

    1. 贏就守,輸就變
    守和變是指策略,即是說有利就繼續用原策略,不利時就改變策略。這種做法在生物世界其實也頗普遍,有些生物在食物豐富時採用無性生殖(所有後代相同)、在環境困難時就用有性生殖(後代多變異)。甚至有些研究指出,有些生物在面臨環境困難時,後代的基因突變(與順遂時相比)也會增加。
    這也正是中共和民主黨「轉軑」跟對方這個「敵人」協商的考慮,雖然中共大權在手,但局面一直僵下去,無論對中共或民主黨也不見得有利,於是改變策略就成為值得它們考慮的一步。

    順帶一提,在上次大富翁公開賽中,我也遇上類似策略的對手。他寧願冒險讓地給我,也要搞活交投。

    2. 帶入新的參與者
    其實這次政改爭議中,民主黨提出一個半桶水方案並改投支持票,部分論者認為是拉闊泛民光譜。我卻懷疑民主黨改以中間選民為基礎,泛民色彩自然會減弱。於是改以這樣理解可能更合適﹕就是民主黨跟泛民強硬派的分裂,其實等於製造了另一新角色(無論你叫它「溫和泛民」抑或「不是泛民」也一樣)。在原來「泛民 vs 建制」的兩極局面之下,增加了第三個角色。按照書中的說法,這樣亦開闢了新的平衡,而且有三個參與者的賽局通常比兩個參與者的更穩定。換言之,如果民主黨經過之後兩次選舉(區議會、立法會)還可以生存和維持勢力的話,這三國模式有望穩定下來,以後這盤棋會「活」得多。

    3. 建立互惠形式
    如果合作能得到利益,才可以合作下去。中共得到民主黨的妥協讓步,但中共會給民主黨甚麼﹖是讓民主黨在未來政改中有更多影響力﹖還是酬庸個別的民主黨高層﹖後者當然也是一種互惠,不過反映到政治中,如果只有政治酬庸而無「成功爭取」的灌溉,只會令民主黨被兩邊蠶食,最後失去影響力和價值。只看短視操作的話這樣當然沒問題,但如果中共真的想治港順利的話,如上條所言建立「第三角色」來平衡香港政局是應該考慮的。

    4. 限制你自己未來可能的選項,讓自己如果背叛合作,就會大受損失
    民主黨正是走上這條「不歸路」,它不大可能重新回去搞對抗。問題是,在這時間中共還未提出對等的限制。這才是問題。

    5. 付出你的信任
    嘩……聽起來十足「信任令夢想成真」。這裡說的是,你想得到別人的合作,首先要付出自己的信任。怎樣看都像是對政府的要求,對嗎﹖

    6. 定下特殊條件,雙方如果想單獨背叛合作,就會蒙受損失
    和 4. 相近,但是對雙方同時作限制。中共提出了甚麼條件﹖至少我看不到。

    7. 使用補償給付,來建立並維持合作的聯盟
    補償是旨在鼓勵合作和懲罰背叛。普選聯和泛民基本上就缺乏這種資源和能力。中共會容易一點,正如它給民建聯的資源和酬庸。

    8. 注意七大困境,考量各參與者的利益與成本,好讓困境不復存在
    重點是你要有能力調節才成。這在泛民中基本上無解,在香港政局裡,簡單點說就是需要更民主的政制,建立有市民授權和對市民負責的政府。

    9. 分攤各種貨品、責任、工作、懲罰等等,讓人人都覺得結果公平
    同上,問題是「制度」要令大家覺得公平,這正是現制度不可能做到的。

    10. 將團體化整為零
    小團體比大團體容易合作。如果你有留意的話,現在的「八十後」社運其實很有這種趨勢,就是大家都不信大組織,只靠臨時的小團體和個別參與。困境倒是當運動一鬧大了,這些個別參與者沒有恆常的合作機制,很易出亂子。就像近期一些示威中,主辦單位煽起了參加者的情緒,卻無法控制他們的行動,亦不願為這些行為負責(於是又引來老一輩如呂大樂的批評)。

    當然,細節值得細讀。請自己找來一讀,看倌或許會有更高明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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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記,或挑骨頭﹕

    p.63 「我有個朋友曾經特地雇了垃圾車來清自家的垃圾,結果全街坊鄰居人人都想順便丟些東西,叫她十分火大。可是鄰居都說﹕『這有什麼關係啊﹖反正妳車都叫了,讓我們丟一點,又不用加錢。』」

    作者說這種邏輯無法反駁,我倒覺得很容易﹕那麼為何你不叫車來給我免費丟垃圾﹖
    你要倒垃圾就大家一起叫車、一起給錢。

    p.69 「農民受到宣傳的誤導,以為富裕的生活已然開始,可以大快朵頤……農民幾乎什麼都沒了,包括廚具和存糧……等到饑荒過去……有人估計,中國農村的死亡人數達到2300萬人。」(引自Aiping Mu《朱門》)

    這段引文很易令人誤會,因為三年大饑荒其實不是因為農民白吃白喝而導致,白吃的人多了充其量只會令每人分配到的食糧少了,未造成大饑荒已經會引起警覺。饑荒是因為毛澤東搞大躍進,又鎮壓異見導致官員報喜不報憂和造假,官員謊報高產量自然就要交出那麼多的農產,於是把農民留下自己吃的存糧都交出去。由於官員都怕被懲罰/不受重用而不敢講真相,寧願打壓村民、迫村民留在村裡餓死,於是到最高層發現全國糧食嚴重不足時已經太遲。饑荒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p.76 「柯爾達斯在1519年4月21日率領八百人的西班牙艦隊,抵達今日的墨西哥韋拉克魯斯(Veracruz),上岸之後,便下令將船全數毀去,展現只能前進、不能後退的決心」

    1. 哈,連老外也會用「破釜沉舟」這一招。
    2. Cortes 通常譯為科爾提斯,以前已提過

    p.79 「賽局理論家將『自願者困境』視為『囚犯困境』的多人版本」

    這似乎有點怪,因為前文已說「公有地悲劇」是「囚犯困境」的多人版本。
    「自願者困境」似乎比較像「膽小鬼賽局」的多人版吧﹖誰先讓就輸,但如果沒人讓的話就大家都輸。

    p.80 「越戰期間,美國一位上士拉伯(Laszlo Rabel)率領著一排步兵弟兄,忽然有一枚水榴彈丟進他們的排裡,如果沒有人有所作為,都希望別人趕快做點什麼,全排的弟兄可能就會傷亡慘重。拉伯挺身而出,整個人撲到手榴彈上,犧牲自己的生命而拯救了同袍。」

    不知是否先前在電視上聽到的故事。因為在那故事中,同樣是一個美軍撲上手榴彈上救了同袍,但「在車上」是重點。因為在那故事中大家坐在一部開篷的裝甲卡車上,所以當越共擲入一個手榴彈後,爆炸力就會困在車廂內殺傷所有人。如果是在開闊的地面上,大家快點跳開或許已經可以。

    p.83 「答案之一,就是不要假設其他人是理性的,而要假設他們偶爾就是會犯錯,這就是賽局理論家所謂的『顫抖的手』假設("trembling hand" assumption)」

    就是不能把人看來純粹理性的。

    p.98 「這種能在幾個不同策略之間自動運作的平衡,已經證明是生物多樣性的重要原因。可是,只要其中一種物種消失,使得該物種賴以生存的策略連帶消失,與其他策略之間的平衡也就不復存在,最後只會有一種物種存活。」

    有時候我們會太著眼於兩者的對決,而忽略了加入其他分子對整體局勢的影響。

    p.115 「只要是成員之間彼此協調出策略,為共同目標同心協力,就可以稱為聯盟。」

    p.116 「根據賽局理論家麥肯(Roger McCain)的說法,成功的可能就在於『原則上,只要各方能夠達成一個合作解(cooperative solution),任何非定和的賽局(non-constant sum game)都能轉換成雙贏賽局』。」

    博弈論的說法。

    p.124 「『最後通牒遊戲』(Ultimatum Game)……A該怎樣做﹖我們的直覺反應可能是盡量少給,反正B不接受的話就什麼都拿不到。占優勢的一方就常應用這種『不拿就拉倒』的協商戰術,欺負弱勢無助的另一方,例如在勞力剝削的情境下談工資,就特別明顯。」

    由此可看出那些聲稱「嫌錢少可不做……所以市價是合理價格」的經濟學家有多不妥。
    跟玩遊戲不同,玩遊戲你尚可「死要面」拉倒不要,在現實中錢再少你也要做工開飯。

    p.130 「有些人還開始東張西望,以為能找到整人節目的攝影機。她們都不像伊莉莎白女王,都不願意相信我可是出自一片好意。」

    我可不認為分別在於「人心不古」,而是﹕誰敢作弄女王呢﹖
    女王不會怕被人作弄,一般人會,這才是分別。

    p.136 「要合作,第一個條件是信任,但還有第二個條件﹕信任必須有其道理。如果要學會如何合作,除了要了解何時、以及如何信任他人,也要知道如何贏得他人的信任。」

    p.139 「這兩種基本的方式是﹕1. 讓自己日後要反悔的代價提高,高到負擔不起。2. 甚至做得更絕,刻意不留退路,讓自己無法改變心意。」

    確為的論。

    p.146 「像在日本,福山(Francis Fukuyama)在《信任》一書中便提到﹕『整個日本經濟的各個層面,都可見到基於禮尚往來而形成的道德義務網絡,即使是無關的人之間,也能產生高度的信任……」

    本來想說作者把日裔美國人福山錯當成日本人,不過只是在下會錯意。

    p.147 「政治科學家普南(Robert Putnam)在《獨自打保齡球》(Bowling Alone)一書中,便曾研究人類這種不相信外界人士的傾向,並找到確切證據顯示,社群中的族群越多元,不信任感也就愈高。……普南的研究叫人吃驚的地方在於,對外界的懷疑,並不會使得內部更團結,反而正好相反。他訪問了很多不同社群的人對彼此的信任程度,除了發現人們對不同族群的人較不信任之外,還發現如果整個社會裡的族群愈多,就算是同一族群的人,彼此的信任度也會下降。」

    有沒有想起中國﹖中國人之間向來難以互相信任,常有論者從民族文化性格之類立論,但或許可能只是因為,中國自古就是一個多族群國家。縱使文化上製造出「一個」漢族,當中的多元化仍然很多很明顯。

    香港和其他大城市(如紐約)很多時候都出現「有人需求幫助但無援手」的「無情」狀況,其實也是因為城市裡太多元化吧﹖

    p.149 「如果看看那些理論上簽署了〈聯合國憲章〉的國家,發生了多少戰爭和侵犯人權的事件,就能知道聯合國多半失敗而少有成功。」

    聯合國在人道救援和改善衛生方面比較成功。

    p.151 「英國薩默塞特郡(Somerset)」

    其實除了香港譯成森麻實之外,還有新加坡譯成「森美實」。

    p.152 「《讀者文摘》曾經做過實驗……在世界各大城市隨處擺了總共960隻中價位手機,再隔著一段距離撥電話到手機上,然後觀察有沒有人……把手機還給失主。神奇的是,總共有654隻手機最後都物歸原主,代表信任機制還真有幾分道理。……各大城市之中,斯洛維尼亞的首都盧比安納(Ljubjana)的市民最值得信賴,30隻手機裡,有29隻都回來了,紐約也不遑多讓,有24隻物歸原主。我的家鄉雪梨有點令人失望,只見到19隻的蹤影,但至少還贏過以美德聞名的新加坡,只回來16隻,而香港更是只剩下13隻。」

    1. 新加坡可不是以美德聞名,而是以家長式管理聞名。
    2. 紐約贏雪梨這點似乎令人跌眼鏡﹖

    p.154 「只要展露信任的舉動,就已經能影響結果,因為這代表對方已經得到些什麼(你給了他們正面評價),而他們並不會想白白損失這項所得(用賽局理論的話來說,這是他們可先得到的『獎勵』)。就算他們還沒有做出什麼值得你信任的舉動,你先付出信任,情勢就已經對你有利」

    展露信任以博取別人的信任,騙徒也是這樣做的,《警訊》經常有這橋段。

    p.171 「另一案例中,美國華人社群收到通知,有個中國籍的男性在澳洲一個火車站拋棄了他的三歲女兒,自己飛到美國來。這種行為引起社群中的廣大反感,所以在他試著匿名混入亞特蘭大華人社群的時候,很快就有人從相片認出他來,接著當地人就把他的褲子剝了,用褲子把他的兩腳綁在一起,等待警察來把他帶走……這件案例是『第三方懲罰』的極端例子,施加懲罰的人其實和原先的罪行完全扯不上關係,純粹是看不慣罷了,而這種懲罰正是社會規範的主要執行機制之一,不只代表我們自己表達不滿,更是為社會全體表達不滿。」

    薛乃印不只拋女,還有殺妻。
    而且捉他的人不算「完全扯不上關係」,因為薛殺妻棄女的罪行已經令海外華人社會蒙羞,所以大家合作抓了他,也算是為華人社群挽回面子的舉動,以示大家不承認他是社群的一分子。

    p.172 「許多社會規範其實都是『有條件的合作』﹔換句話說,只要其他人大部分都遵守規範,我們就樂意支持(例如透過第三方懲罰),但如果太多人都不願遵守,我們就會覺得違規也無所謂,不太擔心有沒有懲罰,是不是第三方也就更不重要了。」

    這正是政府不應該立法管制一些自己不想管或難以執行的東西。

    p.174 「只要另一方也採取合作,『巴弗洛夫』程式就會一直合作,但與『一報還一報』程式不同的地方在於,如果雙方在上一步都背叛而造成雙輸,『巴弗洛夫』就會主動改採合作策略,而希望對方的程式設計也會有所反應,改採合作策略。諾瓦克和西格蒙德認為,嚴格上說來,巴弗洛夫程式『幾乎就是一種對於報酬的制約反應﹕如果得到報酬……就重複上一步,如果受到懲罰……就改變行為。」

    Pavlov通常譯作「巴甫洛夫」。

    p.178 「實驗者沒想到的是,兩方都無法將對方趕盡殺絕。最後大勢底定時,合作者約占三分之一,背叛者占三分之二,雖然背叛者占上風,但合作者至少能夠存活,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在一角彼此靠近而緊密合作,另一方面是因為,如果一群背叛者碰在一起,彼此是占不到便宜的,反而還兩敗俱傷。」

    比例應該只是視乎對得分的界定。

    p.179 「研究發現,如果他們所判的刑罰裡,包括要和被偷的人有面對面接觸的機會,日後再犯的機率就會大減。」
    「互相報復的結果也可能厲害到足以嚇阻反社會行為,讓人願意遵守社會常規,特別是如果會報復的不只原來牽涉其中的人,還有社群中其他成員,就更為有效。」

    1. 香港警方似乎應該留意第一點。
    2. 「連坐」其實就是第二點提及的東西,大抵說明了中國歷代實行連坐法的理由(當然,除了個別朝代如秦朝外,大部分朝代只在謀反大逆一類罪名上實施連坐)。亦導致書中提及曾有一個澳洲原居民部落有人強姦白人女子,而被白人滅族的事。

    p.180 「由賽局理論的電腦模擬可看出,最好還是多注重溫言,少揮舞大棒,只要雙方已經演變成雙輸的局面,就立刻主動改採合作態度。」

    這一點值得所有人留意。

    p.181 「間接互惠﹕這指的是他人對我們的評價在社會上傳開後,對我們的行動會造成的影響。諾瓦克認為,得知某人名聲的機率必須高過本益比(c:b),間接互惠才可能促進合作。」

    那麼互聯網有助於廣傳名聲,是否促進了合作﹖

    p.184 「我爸媽玩『大富翁』的時候,總是會玩到情緒相當激動,而有一次他們又吵了起來,我趕快邀了隔壁一個衛生習慣有點差的小孩來家裡玩……結果兩人一下子就變得親切和善,說他們不玩『大富翁』了,而問我想不想場去動物園。」

    玩大富翁玩到情緒激動,似是太放不開吧﹖

    p.220 註p.63 「希臘哲人亞里斯多德是首先發現這個問題的人之一,他觀察到『最多人所共有的事物,就最少人會去關心

    p.228 註p.97 「回顧一下,在邏輯和數學上講『遞移』(intransitive)是代表…」

    應為「transitive」。

    p.235 註p.119 「針對一般、有多位參與者的情境,在處理完所有補償給付的情況下,賽局理論家將各個聯盟成員所得到的部分稱為『分配法』(allocation)。如果沒有別的辦法能在不損及某人利益下增加他人利益,則該分配法為『有效率』(efficient)。對應到這種情境的聯盟架構稱為『核心』(core)。

    p.235 註p.121 「這是納許對談判賽局提出的帕雷托最佳解」

    應為「最適解」(optimal)。

    p.240 註p.134 「諾貝爾獎得主史密斯(Vernon L. Smith)……患有亞斯伯格症候群(Asperger's syndrome),不容易判讀一些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非語言線索。這點看起來對於想研究非理性人類互動的人而言,似乎是個嚴重的問題。但是他說這反而有利無害﹔在最近的一場訪談裡,他表示『我可以把自己切換成專心模式,和世界完全隔絕。我們寫作的時候就像其他人完全不存在一樣。』『可能更重要的是,我總是能『跳出框架』,不會有任何社會壓力能逼我照著別人的方式來做事。」

    說明了為何學者當中有不少亞斯伯格症患者﹖

    p.244 註p.138 「巴斯卡(Blaise Pascel)從實際角度出發、相信的確有神的理由……如果你信神、神也存在,『上天堂』這項報酬可說是無價﹔而且如果神其實不存在,你的損失也沒有多少。然而,如果你不信神,但神又偏偏存在,而且一定要信神才能上天堂,這下損失就大了。因此,不管神存不存在,最好的賭注就是賭祂存在。」

    這也可以說明中國人「寧可信其有」態度的源由。

    p.249 註p.147 「我們家裡常講一則故事,說這就是為何祖父母總能和孫子女(相)處得這麼好﹕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p.253-254 註p.157 「如果有肯定的結束點,我們就會運用『往前思考、往回推論』的方法,理性判斷應該在賽局結束前的最後一步推翻合作,以取得利益,但考量到對方也會這麼做,該推翻合作的那一步也就不斷往回推。基於往回推論的理由,只要我們一知道賽局有個確定的結束點,整個賽局也就毀了。」

    所以有些人提議的「限期婚姻」(有指定限期的婚姻,可續期)不可行﹖

    p.254 註p.158 「瑣羅亞斯德教(Zoroastrianism)」應譯祆教或拜火教。

    p.258 幾個標示為「頁162」的註,其實應是「頁163」的。

    p.266 註p.180 「合作演化的五大法則—見 Martin A. Nowak, Science 314 (2006):1560-63。如果我寫的其他注釋你都沒讀的話,至少讀讀這個吧﹗全文請參見 www.fed.cuhk.edu.hk/~lchang/material/Evolutionary/Group%20behavior%20rules.pdf」

    連結已死,不過這位教授的頁面還有其他有關 group behavior 的連結。

    p.267 註p.184 「如果出現不合作的外部參與者……會不會有利或有害強權合作……石油輸出國家組織(OPEC)……的合作(共謀)曾有十年獲利甚豐,但接著就大不如前,原因部分就在於像英國這種非OPEC國家的產量提升。成員國開始較常作弊……另一個例子是美國的微電子產業。國際競爭興起……於是微電子業共同一成(一間)企業,來攜手合作各種基礎研究及應用研究,(雖然)成員有可能犧牲他們對其他美國公司的競爭優勢……有具體證據顯示,面對競爭衝突的場面,非合作者有時也可能激發合作精神。」 

    那麼究竟外部參與者的加入,會否加強合作﹖似乎沒有正文說得那麼肯定。

Comments (5)

  • 佢話無法反駁嘅前提係車己叫
    btw 本來無咩興趣睇,早兩日喺三聯揭過下居然有講量子賽局,得閒或者會睇。

  • @euyak - 「咁下次係咪你叫先﹖幾時叫先﹖」

  • 要睇下 Robert Axelrod 所講嘅 "the shadow of future" 有幾大影響

  • First, from what I have heard, this is not really a good book on game theory.

    Second, on the DP on compromising. I don't see this as part of cooperation. DP is still using the classic way of oliver branch. That is when cooperation stop, you try to cooperate with the party again by doing something, That's Tit for Tat strategy . Game theory in the book states that you start out cooperating. If the other person cooperates as well, you win, and cooperate again the next round. If they don't, you lose and change to a non-cooperating strategy next round. The position is non cooperation, and almost one-sided compromise that only lead to failure unless the other party really want to cooperate in the next round, which is very unlikely.

  • 1. "在世界各大城市隨處擺了總共960隻中價位手機" 城市裡分富人區窮人區。

    2. 當年一代宗師薛乃印事件可鬧的全澳妞華人都知道。
    比較世故一點的看法:
    a. 不少澳洲華人包括不少女的對於被殺的薛乃印妻子並不給予同情,這不代表認同殺人,只是不同情死者。
    b. 見義勇為抓薛的幾個美國華人都是黑民,薛是通緝犯,一是為了獎賞,二是為了綠卡/居留權。
    c. 這位堂堂一代內勁道武林宗師薛乃印師傅功夫也太遜了,居然這樣就個幾個嘍羅五花大綁,令人很失望。
    d. 紐西蘭的警察很厲害很強大,小女孩媽失踪,屍體就在家門口車尾箱,警察查了三天才發現。澳洲紐西蘭美國都有不少人人間蒸發,永遠不會破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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