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vember 15, 2007

• The origin of foul language

  《小狗懶擦鞋—香港粗口文化研究》，彭志銘，香港﹕次文化堂，2007
  (書影來源。順道說，想找書影的時候，發現原來次文化堂的網頁只有一幅模糊的照片。《小狗懶擦鞋》隔壁就是潘國森的《中國名堂》—對，就是那惡名昭彰的專欄結集—可見次文化堂真是學效蔡元培先生，兼容並蓄啊。)(笑)

  小、狗、懶、擦、鞋，就是廣東話五大粗口字的諧音，就是香港人熟悉的「門字五傑」。

  多年前處名「周東流」的專欄文章(在東周刊﹖忘了。後結集為《性調查報告書》，香港﹕文林社，1998)，亦曾以「小狗能擦鞋」作為諧音。我倒覺得用「能」比「懶」更配合「小狗」。

  不過，彭社長考據的「原字」(或「正字」)當然就不是「門」字部啦。(倒是「尸」字部的比較多)
  廣東口語的所謂「有字」，其實亦不過是標音。有時經過漫長歲月，語音流變後，原字便可能不合時宜而被忘記，再造新字。再加上廣東一直偏處南隅，本地文化亦不受中原重視，教育一向以中原文化為正宗，所以很可能出現「已經無人記得曾有這個字」的情況。這就形成我們口中的「有音無字」。
  更有甚者，粗口是禁忌語言。宣之口頭尚被嫌棄，被視為「無文化」的舉動，形諸文字，更難登大雅之堂(需知自古文人一向貶抑「大雅」以外的東西)。所以粗口字的正式記載更少，更容易被遺忘，而更容易被新字代替。
  (我想，這兩個因素加起來，對廣東粗口字尤其重要。因為中原的粗口字，似乎還有保留。但國語中的粗口字並不如廣東話般禁忌，亦有「非粗口」的用法。)

  雖然，熟知我者當知方某反對「講」粗口。但方某並不反對「討論」粗口。
  (不贊成是一回事，討論是另一回事。對粗口的禁忌，就正如很多性禁忌一樣。這種禁忌心態直接導致「問人有沒有想過亂倫」也當成「不雅」的荒謬狀態。)
  包括文化、歷史研究的成分，《小狗能擦鞋》這本書除了當「有味笑話」外，還反映了很多舊時的社會狀況，值得一讀。

  當然，前陣子我也提過，在學校書展時請書商把此書收起。
  但我並非認為這本書不適合學生讀，只是怕學生反應過敏惹來麻煩。
  (如果學生爆完粗，向訓導講「方sir都賣粗口書啦」，咁我就多得佢地唔少。)

  學生之所以「爆粗」，除了家庭教育的問題之外，亦因為粗口被視為「禁忌」，所以覺得講粗口「過癮」和挑戰成人社會加諸的限制。
  讓學生看本書，可以讓學生多了解「粗口」的歷史，破除神秘感。多認識了，說不定還覺得「沒趣味」呢。

  有些衛道之士，或者又會以「睇左就會做」的謬論來反駁。
  不過，誰見過有人因為研究粗口，而變成粗口爛舌的呢﹖講粗口的人，不是大部分沒讀書的嗎﹖(當然，有些學養高深的人也講粗口，如霑叔。所以不能一概而論。)
  不過，我會同意，似乎有「家長指引」比較好。

  (其實，本書是沒有「包膠袋」的，所以如果同學有興趣的話，大可以去各大書局購買/打書釘。)

  衛道之士，總欲眼不見為淨。
  但無論如何，黑暗、污穢必然存在。唯有心平氣和地正視，才可以面對和解決問題。
  要令人們不把性器官掛在口邊，亦非「禁止/懲罰」可以做到。
  他們似乎忘了孔子的話﹕

  「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以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論語．為政》

  (「齊之以禮」也不只是「非禮勿言」，還是要讓大家明白粗口的意義、理解尊重自己和別人的重要。「不可，使知之」。)

  正如蒼蠅老鼠需要研究，Dirty words也需要研究。作為近年唯一的廣東粗口研究專著，這就是本書的價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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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論到 dirty words 的，當然不只這本書，以前在下也介紹過﹕

  吳昊的著作就曾討論黑語，如「斗零」之類。例子﹕《俗文化語言—港式廣府話研究(II)》吳昊，香港﹕次文化堂，1994

  另外，彭社長提及的「X流流，食地球」，在黎文卓的《香港三字經(附各種三字經)》(香港﹕次文化堂，1997)裡也出現過。不過黎文卓的主題是俚語而非粗口，所以收錄主題是另一版本「硬骨頭，食地球」，粗口版是作為「其他版本」順道提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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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關的後話﹕關於對潘國森的批評，竟然有個遲來的反駁。不過質素太差了，和潘國森一樣在迴避問題。但更搞笑的是，竟然還有人以為潘國森已經「反駁」了拙文，還寫上網絡大典，詳見此文後討論。至於在下對此人由尊敬到不屑的轉換過程，google一下便知。)

  • 4: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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